“她说什么?”韩珞成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迫切的期待,以至于背部都离开了床头。
“她先问了公子的安危,又劝我尽快将人证交给朝廷。”唐境淡淡地说:“此外,她还掌握了物证,说今晚会放到崔儆府上。届时人证物证一旦爆出,便可为公子分去许多压力了。”
韩珞成笑了笑:“果然,她和我是一个心思。这件事你办的时候务必小心,首告之后,更是要注意安全,那些人的手段,可多着呢。”
唐境点头道:“诺。”
这时,忽然听闻有人敲门:“侍郎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见唐境眼神顿时警戒起来,韩珞成安抚道:“没事,楚灵,自己人。扶我躺下吧,我怕那两个宫女再进来看。”
唐境扶他躺下,见他合了眼,这便开门出去了。
楚灵一边在前面引路,带他往宫门的方向去,一边轻声说:“夫人吩咐了,叫两位姐姐在门外等着。您出去以后,对外只说公子脸色灰白,恐怕命不久矣即可。尤其是端夫人的人问起时,更要注意言辞,不可被看出端倪。”
唐境也明白了邢夫人的言下之意,颔首道:“谨遵夫人教诲。”
待到御书房时,唐境见过礼,皇帝并未看他,开口便问:“四公子伤势如何?”
唐境看韩也站在一边,回道:“禀陛下,四公子脸色灰白,恐怕……恐怕伤得很重,得昏迷很久了。”
听到这句话,皇帝放下书,沉思了片刻,又问:“唐卿的伤又如何了?”
“禀陛下,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手上没有力气,难以执剑,无法护卫在陛下左右,望陛下恕罪。”此话的前半句是说给皇帝听的,后半句却是说给韩听的。
听了这话,皇帝点了点头:“也只能慢慢休养了。”却不知是在说谁。
不过很快,他又将话锋一转:“你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可有字么?”
“臣家中并无父兄,无人给唐境题字。”他知道,这是要在众人面前增加自己的分量,为首告一事做准备了。
“孤拟了几个字,你看看。”说着,便把一个折子递给唐境。唐境会意,忙上去接了过来:“诺。”
君,素璞,景龄,一清。这四个名字,唐境一一看过名字旁边注解的含义,回复道:“陛下,臣以为,君就很好。”
“哦?怎么说?”皇帝有些好奇,便问:“是有文采的意思,你尚武,怎么喜欢这个字?”
唐境时时留着心眼:“陛下,臣只是觉得,字很奇特,常人少用罢了。”
韩微微一笑道:“父皇,三国时期,荀令君素有文德,又有赤忱忠心一片,其风采令人敬仰。唐侍郎现在是一名文官,又忠于陛下。用这个字,也很合时宜。”
皇帝也笑了,点头说:“行,那你以后,就以君为字了。你们都下去吧。”说完,又拿起了书。
“诺,儿臣告退。”“谢主隆恩臣告退。”唐境见总算应付过了韩珞成的病情,心下松了口气,至于字什么的,到了殿外才开始细想。
君,君……唐境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名字,意味着他将面对更大的风浪。
韩走在他身边,笑着恭贺道:“恭喜君,此字一出,必将震动朝堂啊。”
这话虽然奉承,却也是实话。公子们是没有字的,这么多年来,皇帝还只给他一个人题过字,当真是皇恩浩荡,令人眼红。
“多谢公子替臣参详。”唐境把话头一带:“公子怎么到御书房来了?可是为了修例之事?”
韩摇了摇头:“当下诸事繁多,父皇命我配合查访珞成遇刺一事毕竟案中种种细节实在是蹊跷,父皇担心交给大理寺或是京城令,他们也是草草了事。”
唐境点了点头:“看来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陛下还是更相信大公子的。”
韩被他这一语击中心弦,不由得心思荡漾:“大家都是兄弟,不过因为我现在正闲着,陛下才把这件事交给我,又有什么信不信的呢?”
唐境笑而不语,心境同脸色一般平和,而韩却是个急性子,被撩拨了几句便心生想法。虽然不形于色,却总在行为上有意无意地彰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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