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许府街上,令尊父闲暇时抽的可是水烟吗?”吴俊辉道。
范春还以为要问灯姑娘的什么的事呢,正犹豫要怎么答,听到这里,不由哈哈笑出声来,“俺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难道贵兄弟也想吃烟吗?哥哥劝一声,那是个金贵玩意,也是个窟窿,沾惹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时好奇。”
“哈哈哈,很多人都好奇,俺爹那水烟是赖老爷在宁国府得的赏,抽不惯边赏给了俺爷爷,俺爷爷抽了两口吐了,边给了俺爹。俺爹知道这玩意市面上很多人在抽,很有面子,平时便拿起来装个样子,专能唬人。”
“那哥哥知道不知道旱烟?”吴俊辉又问道。
“有水烟当然有旱烟啊,贵兄弟既然不抽,问这何事呢?”
一听竟然已经有了旱烟了,吴俊辉心下失望,旱烟都有了,那旱烟锅子有没有啊没正面回答范春的问题,接着又问道,“这旱烟用什么抽的?”
“当然是烟锅了。贵兄弟,哥哥还是劝你几句,甭管旱烟水烟,虽说进了府后,凭贵兄弟月例钱,也抽的起,但是就怕这天长日久的,开销不小呢。”范春很是为这知情识趣的兄弟着想,又道,“说起这旱烟锅子,那可五花八门了,黄铜的、白铜的、紫铜的,再不然没钱可以买竹筒的。最讲究的是烟锅嘴,硬玉的,玛瑙的,琉璃的,翡翠的,象牙雕的,还有那烟袋,也是你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有,只要你有钱。”
说到这儿,又看了眼旁边凝神在听的许解二人,道:“我说贵兄弟,府里那位眼瞅着要跟你百年好合呢,咱得好好过日子,可不敢跳这坑里啊。”
听到抽旱烟都已经有了,还这么多花样,吴俊辉心里卧了个大槽,本想从昨日见到的水烟上面,想想能寻个挣钱的营生呢,这边世界早玩出花儿来了,看来得重新打算。
听到范春这么一说,吴俊辉忙道,“哥哥说的有道理,不敢沾惹,不敢沾惹。”说完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忙和那范春告别。
闲话少叙,三人离开了荣宁街,路上许二夯欲言又止,吴俊辉只作不见,倒是解宝没想到什么,欢声笑语的。也没遇见什么恶人挡道,看来这荣国府鲍二也没时间出府寻事。
回了许府,许大娘不在,该是走街串巷做卖婆去了。许二夯也说要寻十三孬等人,看看有什么揽活的消息没,便和解宝一块去了。
吴俊辉向正在做活的小田氏问了声好,便回到的自己房间。所谓“房间”,其实是许大娘在厨房与猪圈之间收拾的小空间。
大堂屋坐北朝南,堂屋左下手便是厨房,门朝西开,屋内灶台靠北,靠南便是许二夯收拾的一剁柴火堆。以前为了方便喂猪,柴垛间与猪圈是有个门的,现在却堆放了柴火,过来靠着柴火堆,便是许二夯睡觉的地方,出入从猪圈这边进。
柴草上摆的褥子是陈李氏等街坊各家凑的,虽然旧,胜在还能盖,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怕潮湿,稻草下面还铺着草木灰。
吴俊辉把包袱放到褥子上打开,最上面是一件洗的看不出颜色的青衫,还有几件竹黄色的粗布内衬,下一层叠放的是件厚实的袍子,颜色则是五彩斑斓的,有点像前世那种老年人的寿衣,吴俊辉拿起来看了看,分明是老年人的衣服,好在厚实,难为晴雯这妹妹了。袍子下面竟然还有一双硬底靴子,看着虽然大,还有点破旧,烂的地方却已经缝补过了。
看着那细细密密的针脚,一股暖流充盈在吴俊辉胸腑间,要知道前世作为独生子,他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外婆祖母他们的照应,穿衣吃饭什么的,哪想过怎么来的。来到这里,先是前身被人当头一棒,险些伤命,虽然暂时许家安身,可许家自家还十分窘颇呢,多余的褥子都没有,好几日冻的吴俊辉差点没了命。看到晴雯准备的衣物,不由想念起前世的家人来,一个人黯然伤神,久久没有动作。
收拾了情绪,吴俊辉拿起那件袍子,先闻了闻,没什么异味,边穿上试了试,倒是蛮适合他现在的身高,只是袖子宽大略沉,压根不是庄户人家穿的,整一个土员外。正要脱下来,忽听到叮当作响,吴俊辉忙浑身摸了下,上下也没个口袋啊。便想到那宽大的袖子有点沉,摸过去一看果然有玄机,这些个古人竟然在袖子里缝了口袋,还很紧实,摸了半天,才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手帕。
解开一看,却是草绳系着的一串钱,约莫3、4百文,钱下面却是一张写了字的纸,弄的吴俊辉又是感慨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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