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我还活着吗?”
马背上张骏被绑着扎扎实实,身下的战马在一名身穿暗红战甲士兵的牵引下快速的奔驰在草原上。
“我是活着的,还是到了西天佛国?咳咳...能不能慢点,这位大哥。死了还被捆成这样,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轰隆隆~
除了马蹄声,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回应他,哪怕是看一眼都没有。
张骏伤心的趴在马背上动弹不得,感觉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只是好奇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和颠簸之苦。
越想越想不开的张骏扯着嗓子喊道:“能不能别捆着,活着的时候也没这么被捆成个粽子啊,你们是天兵还是鬼啊,会不会说话,能不能来个听得懂人话的吱个声?”
“.......”
轰隆隆.....
“苍天啊,再把我弄死一次吧,我要见阎王,下十八层地狱也好啊,能不能来个会说话的鬼。”
砰的一声,是剑柄用力磕在头骨上的声音。
刚刚的声音戈然而止。
张骏的头紧靠在马背上起起伏伏。
马队继续在飞驰,而且还加快了速度。
远处有一片营地,看上去很多人,有军队,有牧民,数不清的牛羊。
姜歌勒马停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小坡上,五十亲卫严阵以待。
远处的营地早就吹响了警戒的号角,有数百骑兵鱼贯而出,井然有序的列队待命,遥遥望向姜歌众人。
姜歌在剑虹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骑兵。
剑虹一人一马飞速跑去,对方也有一骑从阵列里冲了出来,正好在差不多的中间距离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一身英勇战意的剑虹。
剑虹看着来人冷面道:“我家将军询问你们属于何部?如实回答即可。”
面对剑虹冰冷的质问男子只是轻轻一笑道:“你们又是从哪里,那个部族的?还是......汉人?”
剑虹看着眼前的长袍男子道:“见你不似军武之人,本将不为难你,且表明身份,本将回禀将军,将军自有定夺。”
男子见剑虹气质轩昂虽然言语冰冷却也并不霸道,观察了一会儿男子心中有数,微笑作揖道:“学生身后此营乃龟兹军营,贵军若是汉人军队,请入营修整。若是其他部族军队,自行去留即可。”
剑虹见此人谈吐客气,举止有仪,便也抱拳示意,调转马头回到姜歌身边道:“禀将军,对方乃一书生,说是龟兹军营,还说如果我们是汉人军队,请将军前去修整,不是的话大可自便。”
姜歌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要西下,心想着几天都遇不着人,既然遇到了就修整一天,也好打探下前面路途的情况,对方还是龟兹军营,应该进入了龟兹的防御范围,也不用担心遭到匈奴的袭击。
思虑周全后,姜歌吩咐众人慢行至大营外五百步,一位着汉人长袍的中年儒士骑马走到姜歌面前下马抱拳问道:“将军可是汉人?”
姜歌也下马道:“先生也是汉人?”
儒士哈哈大笑道:“将军谬赞,学生当不起先生二字,学生王齐,字景略,青州北海郡剧县人,洛阳城破前曾在城里做些编制营生,教几个学生勉强度日。城破之后捡了条命,听说东边去不得,也回不了青州,索性一路向西出了玉门关到了西域,如今在龟兹军中做个戎蛮司马,专职各大小部落事宜。”
听完儒士介绍,姜歌心中有暖意流淌,退一步作揖道:“学生洛阳姜歌,见过先生,先生能在这万里之遥的西域安身立命,本事可见一斑,初遇先生如见亲人,倍感亲切。”
王齐心情极好,握住姜歌的手道:“咱们就不必这样文绉绉的客气来客气去了,快,兄弟们都进大营修整一番。将军从何而来?可是要会中原......”
姜歌在王齐热情好客的氛围下也轻松了许多,终于有个汉人能够交流,这样憋了许多天的姜歌心中兴奋了起来,太多事想知道,这下总算遇到对的人了。
王齐尽着地主之谊将姜歌一行人单独安排在了一块区域,酒水食物一应俱全,姜歌也被领到了王齐办公的帐篷里。
宾主各自落座,姜歌看的出王齐身上透露出来的热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王齐也能从姜歌的身上感受到亲切感。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敞开了随意聊,你一言我一句的,无所谓内容,能聊天能彼此都说洛阳官话,就是天大的喜事。
王齐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一路西行的心酸往事,姜歌则隐瞒部分事实讲述长安之战和自己难逃的所见所闻。
最后两人都心有戚戚,一见如故的感觉,至于怎么到的西域,姜歌胡乱编排,说是家里的药材生意,必须得做,结果好不容易出了关,回不去了,一直在草原上游荡。
两人一聊就是两个时辰,茶水都换了好几次,后来还是在剑虹的示意下姜歌才想起来,救的那个人还活着呢。
姜歌也不想多事,既然救了人,善始善终,都是汉人,交给热心肠的王齐,姜歌也放心。
所以,姜歌就让剑虹把捆城粽子的张骏给送了过来。
王齐见着张骏的第一反应,这个人不是汉人,却生的一副汉人的模样,长相奇特壮美,便好奇道:“你是汉人?”
张骏也落得大方道:“人死了还管汉人不汉人吗?老子张骏,安定乌氏人,有种再杀老子一次。”
姜歌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张骏觉得好玩,不光是模样好看,说话脾气也有种憨憨的感觉。
听完张骏的话王齐一惊,随即问道:“敢问族叔可是凉州刺史张茂?”
王齐一语惊人,姜歌不得不收起散漫神色,凉州刺史的侄儿?凉州不是给匈奴人段业给割据称王了?
张骏一愣,接着道:“我都死了,还不让我见族中长辈?你们到底是神是鬼?别玩儿我了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王齐哈哈一笑,拿出刀子替张骏割开了绳索道:“原来是小张将军,难怪天生壮美,得罪了,快快请坐,来人呐,准备酒宴。”
张骏傻兮兮的还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断绳,再看看王齐和姜歌,傻乎乎的问道:“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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