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把坐在金字塔上的军人们惊的也跳了起来,军人们看到所有围成圈的狼,都像得了疯牛病一样,向队长的车扑过去,大有移山填海的气势,所有的军人也炸了窝,纷纷跳起来要去救羽队长。
只有黑子若无其事一动也不动,大家就好奇地问:“三班长,队长有难,你怎么无动于衷?你不是和队长既是发小又是老乡,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黑子不慌不忙的说:“呵呵——慌啥——你们都给我老实呆着,没听见队长的命令吗?你们胆子大的病犯了?也不怕队长回来剥你们的皮……”
“我们宁愿让队长剥皮,也不能眼看着让狼群把队长吃了呀——三班长,你不去你坐着,你不要阻挡我们去救队长……” “啥——想造反呀——你们知道个茄子?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尽是瞎担心,你们也把队长太小瞧了——就现在这些狼也不够他收拾。真是的——白吃萝卜淡操心。”黑子的话,把大家给蒙住了,一时都无人反驳。
脾气暴躁的北方兵石宝瓶,直言不讳说道:“三班长,既然队长有这么大的能耐,为何狼群把我们围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把狼群赶走?反而让狼群把我们吓的屁滚尿流?三班长,我可告诉你,队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我把话撂在这里,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黑子一听这话,就像吃了炸药似的吼道:“你把你娃死的愁,口气比脚气还大——你才活了狗大的岁数乳臭未干,敢和我叫板?吃错药了——哼哼——队长不想消灭狼群,是为了那个什么……平衡来着,否则的话,早把这里炸成一片焦土了。小伙子,我告诉你,你娃还年轻,知道个茄子?队长要是没这个能耐,还能当队长吗?以后说话担心点,小心高原风大,把你娃的舌头吹跑了。”黑子的话,把所有的兵都镇住了。
他们都在心里想,难道队长有导弹核武器不成?能把这里炸成一片焦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为了弄明白,都围在黑子身边,问他这是为什么?黑子买着关子说道:“你们和队长在一起才活了几天?对他的了解能有多少?我和他从光屁股到现在,只要他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他现在一个人去和狼王较量,是学《三国》里的关老爷单刀赴会那一处,耍的就是胆量和魄力。关老爷多牛逼?一叶小舟一把刀,就敢到敌人司令部去喝口茶,胆略气魄那才叫英雄。”
大家一听黑子讲故事,更是吃了一惊,就又问道:“三班长,你没文化,怎么知道这个故事?了不起呀——从哪里学来的?”
黑子眼睛一瞪,生气的说道“你们瞎着里吗?我从小大和有文化的人在一起,我不想听,他都死皮赖脸给我讲,我不听都由不得我啊——队长看过的书太多了,知道的故事就多了去了。记得小时候他看了《水浒》后,就对我们一帮娃伙说,书里有个好汉叫梁上蚤史迁,七八岁的岁数光着身子,就去为妈妈偷鱼,后来成了梁山泊一百零八将当中的英雄,让我们羡慕不已,我们也学一回英雄,光着身子去偷西瓜。看西瓜的是队长的大爷,特别爱听书,他把我们一帮娃伙安排好后,就去给大爷讲故事。呵呵……西瓜地旁边有条沟,沟里趟满了水,我们几个准备好红柳条潜到沟里等他,他讲到激动处,就起身挡住大爷的视线,我们就用红柳条栓住西瓜秧往沟里拉,西瓜漂在水上流走了,下游还有人捞,一阵的功夫,就偷了六个大西瓜。呵呵——我们村旁边有条老大老大的大深沟,那是我们的儿童乐园,我们就在那里把西瓜吃了,可吃美了,那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童年美事——哈哈哈……”
刘晓强羡慕的说:“师傅,你们那美事就没人发现吗?”
黑子痛心的说:“切——能不发现吗?我们吃美了就忘乎所意,把瓜皮没埋,被下午放羊的周九爷发现了,告到生产队长那里。生产队长把看瓜人一问,就知道是谁了,直接找到学校里去。学校校长是王永老师,羽队长是他的得意学生,校长一问他,他就实话实说,没有出卖我们。校长一听哈哈大笑,不但没训,还高兴的奖励了他一本《水浒》小人书。生产队长是他六爹,在校长面前也不敢放肆,可有权扣队长家的工分,队长的妈妈知道后,可把他打惨了。”
刘晓强关切的问:“自己的亲生妈妈打几下就算了,还能惨到哪里去?”
黑子点了根烟说:“唉——你们城里人哪知道我们乡里人的苦,工分就是命根子,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本身穷的没吃头,再把粮食扣了,还不把人饿死呀——队长他们姊妹八个,他排行老三,穷是穷,家里还能供他念书,我排行老大,就没他那么命好,连一天书都没念,我的命苦的就说不成了。”
刘晓强又问到:“师傅,你的命也不苦,还有我这个徒弟呢,我会好好孝敬你。咦——队长小时候吃不饱,可他的身材咋长的那么魁梧?”
黑子一听,瞪了一眼说:“都是到部队上吃下的个头,他当兵的时候才一米六高,体重才七十斤重,小时候那个苦就别提了,心里难受。你看你们现在多幸福?连罐头都不吃,队长一看你们吃不下饭,他心里就像刀子在通,逼的他单枪匹马去和狼王决斗。唉——你们也要懂些事,要体谅他的心情,困在这个地方不能走,不是队长的错,而是为了国家和那么多战友的命。当一回兵不容易,当兵了就得当出个名堂,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黑子的话把大家又是一震,他们才明白队长发了愤,与狼王挑战是为了什么?湖北兵肖剑生说:“三班长,我们吃了半年多的罐头,实在是吃不下了噻——再好的衣服只有三天新;再好的美食也是三天鲜,啥东西多了,就把人吃烦了噻——你徒弟在沙漠时为吃饭,让队长踏了几个跟头,你没忘吧——”
黑子还没说呢,刘晓强却脖子一更说道:“且——那是我小的时候不懂事,你就别提那一出了行不行——队长踏了我,也是为了我好。否则,我也走不到今天,早就离开大家了。师傅,等一会队长来了,我就当着他的面再吃一个罐头,让他不要太着急。嗯——就是吐,也要跑到狼群里去吐,吐出来的东西喂了狼也不算浪费,师傅你说对吧——”
黑子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小眼睛一瞪,气的大骂到:“对个茄子——你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狼能吃你吐下的那恶心东西?它想吃你娃的新鲜肉。哎呦呦——滚一边去,尽说些没用的。”
一班长马佰善,二班长梁庆林一看,有机会说话了,就问到:“老三,你说这狼群能把我们围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黑子一看,排行在他前头的两个班长问他,一时来了精神,装出一副瞎子算命的姿势双眼紧闭,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其别指头骨节处来回画了一阵,突然睁开眼后说:“嗯——狼群的末日就要来到了,你们没有看队长的眼神,从昨天开始就双眼露出凶光了吗?目前车队的形势很危险,如果再不和狼群决战的话,我们就有葬身狼腹的可能,那可就凄惨无比了,国家知道了怎么得了?全副武装的军人让狼群吃了,影响不好不是?嗯嗯——不过话又说回来,队长是不可能让这种危机发生。现在他不想消灭狼群,是因为他还心存善念,不想出手歹毒,赶尽杀绝造孽,是因为我们还能坚持保卫兵站,留有余地,也就不想把狼群逼上自取灭亡的绝路,能过且过。唉——可现在大家吃不下饭,又拉肚子,汽油也不够了,吃的喝的都不够了,再不出手拖延下去,对我们就不利了,那可就真正的岌岌可危了。嗯嗯——说到什么时候走,这个——以我的估计,明天是个好日子。”
大家一听明天能离开这里,都心情激动的说道:“呵呵——真真——真的吗——明天真的能离开这里?哎哟哟——多少天了啊——把人都吓死了——能离开这恐怖的地方,我们就要好好的感谢队长的贡献。咦——三班长,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黑子一听,小眼睛不屑的一瞪,一本正经的说:“唉——弟兄们,明天是我们到这里来的第六天了,六六大顺是个好日子。常言说,三六九往前走,我们不走,还有谁能走?信不信由你,心诚则灵啊——你们就等着瞧好吧——”黑子的一套歪理邪说,是不是真的还有待期待,可大家的心被他给安抚住了。
对狼王紧追不舍的汽车,拐过了多少个急拐弯后,调整好方向,依然奋起直追,就像大草原上的狮子在追捕猎物一样,谁都在和生命赛跑,稍有疏忽,就会命散黄泉,这一生再没有更改的机会了,此时不拼命还等待何时?所以,壮观激烈的场面险象环生,极有看点。狼王的优势是小巧玲珑,易于机动,灵活多变,劣势则是它的耐力不能持久,怎么能和现代化的汽车抗衡?
汽车的优势很明显,速度耐力是狼王无法比拟的,可劣势也是致命的弱点,大荒原不是高速公路,那些千万年来被雨水风沙冲刷形成的坑洼沟壑,就是致命陷阱,阻碍了前进的速度大加折扣。汽车也只能冒着风险,硬着头皮量力而行。
眼看着狼王又一次进入了射击范围,屡战屡败的羽队长信心满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做好了一枪毙命的准备。可他突然发现,跑在狼王头里的狼突然不见了,像是跌到坑里消失了一样,灵感一闪感觉不好,收起枪提醒小赵注意。
此刻的小赵,已成了睹场上输红了眼的赌徒,双眼只盯着狼王,像是被狼王摄去了魂魄似地,不知道危险来临,仿佛自杀者一样毫不知情,一味的油门踩到底穷追不舍。
情急之下的羽队长丢掉手中枪,帮小赵打方向盘,小赵却视死如归一样,瞪着双眼自取灭亡,油门不松直径往前开,双手扶着方向盘,手上使出的劲死是个大,无法改变方向。
羽队长坐的位置使不上劲,还板不过他了,眼看着就要车毁人亡,急中生智的他抬起左肘,照着小赵的鼻子砸了下去。顷刻间,小赵疼痛难忍,松开双手捂鼻子,羽队长才得以调整汽车方向。
鼻子是人最敏感的部位,稍微磕碰一下就会让人受不了,对付心智迷乱的人,打击他鼻子,就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万不得已不可效仿,会发生流血事件。
此刻的羽队长,是形势所迫出此毒招,也是情非得已,小赵是他得意弟子,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下此毒手?性命攸关不得不如此。
羽队长侧着身修正汽车方向,高速奔驰的汽车,突然改变了方向,车身立刻跳起来倾斜到一边了,此时如果踩刹车,汽车立刻就会翻几个滚不可。经验老道的他,开了几年汽车了,岂能不懂此刻的危险?他不但没有踩刹车,反而用脚踏着小赵放在油门上的脚加起油来了。汽车后轮在发动机驱动下,原地旋转起来漂移,向前冲击的惯性,变成了旋转的动力。
汽车在原地旋转了几个圈后,惯性消失了,停在一个深沟沿上,深沟有十几米深,仿佛是悬崖峭壁,再往前一两米,车毁人亡的悲剧就发生了,没有被打死的狼王,肯定会被笑死。
小赵的鼻子打破了在流血,他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羽队长,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好像一无所知。被汽车轮子杨到空中的尘土遮天蔽日,就飘荡在汽车周围,狼群也看不到到哪里去了,举手无措的他,也只剩一声叹气了。
小赵的鼻子血流如注,羽队长心疼的取出手绢想给他擦,可被小赵无情的打落了,愤怒的他喷着满嘴的血水说道:“哼哼——师傅,你你——你为啥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在我的心里,我把你看的比我父母还伟大,我对你既尊重又感激,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人,为啥又打我——凭什么——”
小赵的话,说的他鼻子酸酸,可他不能用安慰的口气说话,还是用强硬的口气说道:“闭嘴——你吃苍蝇了——你开的是汽车不是飞机,这么深的沟你也敢往下开?不想活了?是神经病吗——眼睛瞎了吗?打你算是轻的,我都想枪毙了你。”
小赵当了几年兵,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发过火,听过队长的话,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此时,汽车周围的尘土已飘散,他往汽车四周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再差一点儿就一命归天了,也明白了队长为何打他骂他的原因。
知错就改的赵群里,愧疚的捡起打落的手绢,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羽队长却看着已逃到几百米以外的狼群,躲在深沟里,一个个伸着长长的舌头,在急速喘气,很不得把舌根吐出来,看样子真正是累到极点了,如果再追上一阵的话,打不死它们也得累死它们,可一条自然天成的深沟,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给了狼王喘气的机会,得以苟延残喘的还活着,命不该绝呀!
冰释前嫌的小赵,给羽队长点了一根烟,看着那快要被累死的狼群说:“师傅,现在咋办?要不要再追击?”
羽队长喷了一口烟,看着狼群,无可奈何的说:“唉——算了,看样子命不该绝,三个弹夹都打完了,狼王还是狼王毫发未损,看样子是神灵眷顾,就让它们多活一会。哼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狼王不识好歹,聚众闹事,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找死,已经被我判了死刑了,缉捕归案是迟早的事,绝不可能逍遥法外。嗯——回去后,你把喷灯加满汽油,放到驾驶室里,记住了……”
“啊——你你——记住了,只是喷灯放到驾驶室里很危险,师傅,你要干嘛?”赵群里惊骇的说。
羽队长一脸杀气的说道:“哼哼——自古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不能和平共处,一定要你死我活血战到底,那就怪不得我痛下杀手了。慈不掌兵,迫不得已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下毒手,我们活不下去就遭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回去,弟兄们等着急了,会为我们担心。”
离开兵站已有许多公里了,不顺着车辙是找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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