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唉!老家待不下去了,没办法才逃出来的。”
“我记得去年孟津的收成还可以,怎么会生活不下去呢?”骑士又问道,李岩坐在一旁,对这个话题也提起了兴趣,边吃面边听着那两个人聊天。
只听那老板道:“怎么说呢?都怪老天爷不开眼呐。孩子他娘一场大病,将家里折腾光了,结果人也没留住,房子、田地还都被村里高举人他爹给收啦。我们父女二人无家可归衣食无靠,只能流落到州府讨口饭吃……”
李岩听着那老板诉苦,心里暗自喟叹,明末土地兼并严重,大量的土地逐渐集中在士绅官宦手中,越来越多的自耕农失去了土地,变成流民。由此给明政府带来很大的隐患,也给李自成等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有利条件。
李岩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街面上一阵大乱,买的卖的和路过的行人都急匆匆的离开。只有小吃摊儿的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愕然之际,看见迎面走来一伙人,直奔这里而来。
领头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岁上下,又高又瘦,身着绿绸长衫,手里拿着描金折扇,满脸戾气歪戴着帽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只差在脑门上写几个字“我是纨绔”。身后跟着七八名狗腿,都是家仆的装扮。
那老板迎上前去,给那年轻人恭恭敬敬鞠了躬,才赔笑道:“公子爷好,你老想吃点什么?”
那年轻人鼻孔朝天,正眼儿都不撩那老板,冷哼道:“谁让你在这儿摆摊儿的,交押费了吗?”这个押费就是当时的地痞无赖们收的保护费。
“押费?”老板一头雾水,忙解释道:“小老儿初来贵宝地,不知市面上的行情,但规矩俺懂,还请这位爷将名讳赏下来,俺们父女二人也好承爷的大恩。”
那年轻人被老板几句话拍的挺舒服,面色稍霁:“爷姓高,这一带的街面市坊都归我管。”
旁边一个狗腿插言道:“我们公子江湖人称一阵风,讲的是他老人家武功了得,尤其是轻功更高,就像一阵风刮过。”
那老板连道“久仰”,恭维的话说了一箩筐。李岩暗笑,恐怕这“一阵风”说的是这小子街面上搜刮的干净吧。
这时那老板从褡裢里掏出数十枚崇祯通宝,捧到一阵风近前,陪着笑脸道:“请高爷笑纳。”
那料一阵风脸色骤然变冷,挥手将老板的钱币打落在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该死的老棺材瓢子,拿这破玩意儿糊弄爷们儿,老子要银子,快拿银子出来。”
那老板吓得浑身颤抖,不停的作揖告饶道:“爷,俺们只有这个,没有银子啊。”
一阵风狞笑道:“没有?还敢糊弄高爷,小的们,给我把这小摊砸了,让这老小子长长记性。”
手下众狗腿齐声呼应,伸胳膊挽袖子上来就要动手。旁边那小姑娘急了,忽然冲过来,张开双手拦住这群无赖,尖声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不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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