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臣妾——知——错了——”</p>
玉姬抬起冻得发青的脸妩媚的桃花眼里盈满了泪水在抬头的一刻扑簌簌滚落下腮边。</p>
唇色也冻得青紫，颤抖说出的话只好断断续续。</p>
山莽凝视着她片刻。她的眼光就一直柔柔的楚楚可怜的落泪看着他。</p>
男人，不懂女人的小心思。越强势的男人吃的越是女子楚楚可怜泪水满腮这一套。</p>
这是玉姬刚刚来葵水，由女童成为女子时她娘亲告诉她的。</p>
柔——柔能克刚，克了刚，那其他的女人还不随你摆弄。</p>
此时，她就释放了所有的柔情苦意在山莽的脚下伏跪着抬眸哭泣。</p>
山莽弯腰扶起她的身子，怎奈她的身体已经冻僵只有手臂还能自如，顺势扑进山莽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p>
“王上——随意——责罚臣妾吧。”</p>
小孩子般窝在他的怀里委屈的轻声呜咽，哭的肩膀抖动。</p>
山莽轻轻推开她，转头对全福道</p>
“吩咐轿子送玉贵人回去。”</p>
艾离儿在山莽身后冷眼看着玉姬这一出戏，心里却鄙视起山莽。</p>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就能掩藏你是歼妃的恶毒？虚伪弄权卑鄙陷害了多少人。</p>
贼王，呵呵原来你不过如此——不过是喜欢狐狸精样的女人。是非不分，善恶不辨。</p>
艾离儿的心从来没这样痛过——就像谁在用精细的小竹条冰凉的抽在她心尖上——贼王竟然还抱着她——抱着那罪恶多端的歼妃——这画面好刺眼——她不想看。</p>
转身就进了宫殿。</p>
玄机余光盯着艾离儿神情的瞬息万变和兀自转身，眉间攒起。</p>
玉如颜抗了一上午的飞雪。虽出自小吏之家但因为异常的美艳自小就颇得父母珍爱娇纵，象今天这样的长跪简直就是重体力活。况且北风烟雪怎是她那娇躯能抵得住。</p>
回到积云宫就卧榻不起发起寒热。</p>
青草也是跪了一上午的人，身体虚晃，强撑着命太监去御医院寻那亲信的李医正。偏巧李医正不在。来的是胡老御医。</p>
老御医给玉姬号了脉</p>
“贵人心火旺盛且受了风寒，暂无大碍无需惊慌。臣开几副汤药，三日后再看。”</p>
胡老御医开了一副方子交给青草。</p>
玉姬在榻上烧得迷迷糊糊时醒时睡，脑子里但还记得一件事情没做，突然想起来</p>
“青草，大王知道吗？去乾坤殿请大王来——”</p>
“是，娘娘，奴婢马上就去。”</p>
夜晚的寒风扬起清雪，吹得人睁不开眼。</p>
青草深一脚浅一脚提着灯走出积云宫的小花园想着去乾坤殿是从前方的大路走还是走后院近便的小路。</p>
突然一道白影从青草眼前晃过。像是人影又像是白色的袍子。</p>
“搞什么啊。”</p>
青草揉揉眼睛，风雪太大，把什么吹得飘起来了。</p>
然后那道白影有极快的在她眼前闪过隐约还飘着长发。</p>
青草吓得心突突突的慌跳。提着宫灯的手一抖，灯落在雪地上。灯里的蜡烛晃了几晃倾灭。四周突兀的黯淡下去。</p>
青草心慌的弯腰去捡宫灯准备掏出随身的火镰打着，暗自抚着胸口告诉自己别自惊打怪的。</p>
屁股忽然被重物踢了下，青草遂不及防的扑倒在一尺深厚的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p>
青草顾不得爬起急忙扭头回身看——院子里除了她只有风吹地面的雪烟在漫天的扬洒。下玄月朦胧的照着空间——好诡异。</p>
“呜呜呜呜——还命来——”</p>
暗低而凄厉的声音在耳边隐约的似有似无的叫可四周却看不见人，影子也不见一个。</p>
值夜的宫监都在院子外面。</p>
青草啥也不顾了从雪地里爬起撒开腿急速往大门方向跑——裙带却被似乎无形的手勾住瞬间脱落，露出蓝色的里裤。没有了裙带绑系的里裤也跟着要脱落掉地——里裤里面可是什么也没穿啊。</p>
她迅速的双手提着裤子倾身向门跑——只见宫灯打晃旋转却总是在她面前上方几寸处撞击她的发髻——她抓也抓不到——仿佛就有一个她看不见的幽灵在她身边拦着她不能前行——隐约发出似乎悲戚的哭泣</p>
“还命来——还命来——”</p>
“啊啊啊啊——”</p>
青草心神俱惊魂魄皆飞——脚下打滑趴在雪地里吓死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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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的偏间，艾离儿趁着瑞心在给贼王弄夜宵没注意。碰掉了已经摆好在桌上的一盘酥油饼 。</p>
“离儿，我刚烧好的，你怎么搞的？”</p>
“哎呀，瑞心你看有老鼠，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老鼠。追到这里来我冲过去正要打——都怪这死老鼠害我挨你训。”</p>
“怎么会？老鼠？嘘——别声张了，大王知道了，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明儿个再领几个鼠夹子。”</p>
“哦，好。咱都不说。这酥油饼——”</p>
“这还能给大王端上去吗？唉，浪费了。”</p>
“瑞心，辛苦了，幸亏你手艺好。我去倒掉它。”</p>
艾离儿蹲下捡起那盘里掉到柴火上吹吹灰完全可以吃的点心走出厨房。</p>
“来——绿萍，折腾了半宿，饿了吧。”</p>
“嘻嘻。饿也值得。公主你没看见玉姬吓的那样，听见我那磁性尖细的小声音披头散发的就从榻上起来，然后求饶磕头钻到榻底下。哈哈哈哈。公主，你说奴婢聪明吧，我这个扑蜻蜓的网耍的还挺妙。”</p>
“聪明。绿萍的脑袋瓜总是那么富有创造力。来，本公主奖励你的。”</p>
艾离儿捏起一块酥油饼送到绿萍嘴边。</p>
“公主，你这是折煞奴婢了。”</p>
“说什么折煞。本公主现在又比你好到哪里去？还不是相依为命。”</p>
话到此不禁凄楚。昨夜绿萍架不住她的软硬兼施终于说出了她身中寒毒王上暗地彻查，最终静嫔被嫁祸的事。</p>
艾离儿就算再顽劣心大，也知道终生不育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p>
寒毒。难怪那日从太液湖泅游出宫会奇寒昏倒，会在奚林泉的燕居楼发病。</p>
如此说并不是他奚林泉给本公主解药，他给的只是救急的药而已——可惜——他要的不是本公主的感激。他过于算计——小小把戏就想利用本公主！</p>
第二日。陌水宫里宫人之间偷偷的传着静嫔好玉姬索命的N个版本故事。</p>
当然这种事谁也不敢公开说——宫规有定，私传神巫之事杖责，私找神巫作法腰斩。</p>
但是越是压抑的事情传播的越快。</p>
“听说积云宫那个贴身侍女青草已经吓傻了，一直流口水傻笑直眼发呆。”</p>
“那玉贵人呢？”</p>
“你没听见吗？昨儿半夜积云宫寝殿那叫了好久‘别过来别过来’。玉贵人的声儿都掉魂了。玉贵人吓的怕是不轻。”</p>
“哎呦，那静嫔不是畏罪自尽的吗，和玉贵人有啥关系？”</p>
“用玻璃盖想也想明白了，你傻啊。无缘无故那魂灵怎么不找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没听说？”</p>
“哦也是啊。那静嫔一定是死得蹊跷。”</p>
“后宫啊——咱还是别说了。该做啥做啥。”</p>
积云宫闹鬼的事件一连持续了好几晚。</p>
玉贵人从此一病不起。宫里事务悉数落到奚夫人身上。</p>
秋水阁退却了曾经的清冷，每日妃嫔往来宫人穿梭。</p>
“素琴，今日本宫体弱，来请早安和探访的一律不见。”</p>
“是。夫人。只是这几日传的忧嚷的静嫔找玉姬索命的事，有几个妃子来问，夫人要不要平息下。”</p>
奚巧灵瞪了一眼素琴。</p>
“多嘴。”</p>
素琴自知多嘴急忙掌了自己一嘴巴。</p>
“是，奴婢错了。”</p>
“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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