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凌干脆扔下笔，骂道：“朕养的这群朝臣简直与废物无异，不知替朕分忧，反而奏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朕！”

说完，长出一口气，看见屋中的无问，面色微惊，语气也缓和下来：“大师何时来的？”转头看向安得全，语气沉下几分：“怎的也不通报一声。”

听圣上语气不善，安得全赶紧跪下，还未来得及为自己开解几分，那厢无问便开口了：

“无问来时见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不便打扰皇上，因此未让公公通报，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眼神闪了闪，吩咐安得全：“你先退下。”

整个御书房内就安得全一个侍奉的，安得全一离开就剩下程岳凌和无问两人了。

书案四角处的冰块冒着白烟，缓缓缠绕上雕了双龙戏珠的檀木桌腿，留下些微不可见的细密水珠。

程岳凌执起桌上的茶杯，嘴角噙了抹不明的笑意：

“皇后的病情如何啊？”程岳凌问得漫不经心，他是不相信失忆之说的，那不过是长鱼远志为了给长鱼瑾脱罪编造出来的托辞。真是老蠢货，欺君之罪看他还背的起。程岳凌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光，他已经能想象到，长鱼远志身首异处，长鱼一族像颗星星一样陨落的场面。

无问看着皇帝，淡淡道：“皇后的确是生过一场大病，也的确是失忆了。”

“哦？”程岳凌拿茶盖拨茶叶的动作一顿，继而突兀的笑了一声：

“既然大师都如此说了，想必此事无疑了。”

无问虽说是佛门中人，可他最为厉害的是医术，天下无人能及。

程岳凌放下茶杯，手负在身后，在书房里踱了两圈。最终，在一个青瓷蓝釉的花盆前停下脚步，盆中栽植的雪雾松已有他小腿高，绿叶舒展，青翠茂密。

“看来这次只能放过那个老匹夫了。”

无问俊美的眉微微一动，道：“皇上，长鱼远志已经交出兵符，长鱼一族已经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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