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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群星之下

在金属廊道的尽头是那让人惊叹的名为悬浮电梯的圆盘,踩在这种神奇的东西上便可以快速穿行基地的每一层,包括最底下的“监管区域”以及夏天先生所在的“至高塔”。在汉庭的地下铁,她的头顶向来只有冷硬的水泥,长满苔藓的板岩,还有各种发黑电线和腐朽的水管摆布其间。

在这儿呆习惯后,她每次下去地下铁,都会被隧道的狭窄通道所压抑,好像手脚都会被束缚住一般,难怪这儿生活的小孩没一个肯回到地底下去的。

她借由悬浮梯抵达了基地的最上层,亮银色的金属门被重重拉开,又很快闭合,以确保无人可以随意出入通道。她穿行过三道隔离的金属门后才抵达外面。刚踏足顶端的观景台,一股浓烈的泥土香味儿混杂着腥味儿自周遭袭来,空气冰冷而潮湿,仿佛黏稠的雨后,但她知道,这几天并未有任何雨滴的痕迹,这一切都只是她长期呆在基地里所产生的一种沉闷的错觉罢了。

她贪婪撅取这遍布土腥味儿的湿漉的空气,然后抬起头,昂望夜幕前的黄昏。日星正在漫天黄云中渐行渐远,离消逝在群山尽头只差数步之遥,不远处的天空中,几抹残存的飞影在苍黄如土的天际中翱翔,无人能看清那究竟是鹰还是。地下传说中,地面上有一种极为可怕的类似蝙蝠的怪物,其名为蝠尸,其体型甚至可以大到宛

如小楼,乃是怪物中的怪物,而那几道黑影,她看着那隐约在云层中扇动的两翼,只觉得那多半就是传说中的怪物。还好,她相信基地的防御系统足够抵御这些不知从何时起就占据着大地的异变生物,基地向来无所不能。

她向下看着对面,那是属于她们的居室,几个男孩和女孩正三三两两围聚一团享受夜晚的惬意,他们窃窃私语,有的注视着娜塔,仿佛将她当作了黄昏夜景中的一部分,对她指指点点。她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寝室,明灯如白日,妹妹在属于自己的桌前写着什么,她多半是在画画。

算起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曙光基地的依赖已经深入于心,她正渐渐熟悉这儿的每一寸墙壁,每一块玻璃罩,每一间寝室,每一条廊道,她在这儿有了让她难以割舍的归属感。

但来此处的孤儿们,谁又不是如此?

在学校,她们就像是野狗,多半贫穷困苦,还要遭受可怕的疾病。她们被扔到学校受那些老师和校长的教育,但那种教育,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流浪的野猫野狗受到培训一般,他们定然被要求服从老师的命令,到了晚上,那些漂亮的女孩会像货物一样被挑挑拣拣拉出去,一些俊俏的小男孩也一样,如果有不顺从的,只会招致殴打与更残酷的惩罚,灰虫子并非第一个被老师活生生踩断三根指头的男生。

她突然想起自己听过的一个事情,安雅在她还不过十岁的时候同时被三个老师叫出去,那是深更半夜,当她凌晨回来的时候,浑身青肿裸露,下体流血不止。她一定怕极了,也一定尖叫哭泣过,这毋庸置疑。

有的女生可以面不改色地笑着陪几个油腻肥胖的老男人玩**缠绵的小游戏,有的女生被迫和心上人进行肢体接触都会感到反感,安雅也许曾经是后者,但生活把她变成了前者。她大概也祈求过类似夏天先生这样的英雄出现,但她没有那运气。

没人可以理所当然地责怪夏天先生不该早点救下他们,也没人可以批判安雅不该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她一定善良过,可真相将她柔软的心灵划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一时间,娜塔里娅突然开始流泪,为自己,为安雅,为灰虫子,为其他所有的人,隧道之母为何会如此残酷,自己又为何如此幸运,她无法理解,但她似乎开始理解,为何安雅会如此憎恨自己。

这种理解让她心生寒意,某种孤独感霎时间涌上心头,她的眼泪更加加剧,似乎要把漫天亮起的星星都要淹没,根本止不住。

晚间的雾气越来越迷寐,黄昏的落日余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暮色吞噬殆尽,她擦拭脸颊的泪痕,又复抬起头凝望着至高塔,心里却不自觉开始浮现起夏天先生的面容。若是以往,他肯定会在至高塔的塔顶办公,可如今,这座擎天巨塔已然偃旗息鼓,它的主人也抛它而去。

凝视着那寂寥无人的至高塔,她突然如梦初醒般想到,若有一天,夏天先生因为某种缘由而将她抛弃,到那时,她应该怎么做?这种可怕的念头刚一冒出,就好像生了根,怎么斩也斩不断。

某种更可怕的孤独感在心底里油然而生,她那本已枯竭的眼泪,似乎又无法抑制般开始涌出。真该死,她想到,并努力擦拭自己的眼睛,自己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自己还想要更多?

她在这儿的生活就好像梦境一般,而在自由中学之厅,在红场的奴隶市场,在军所的实验室,在汉庭的大街小巷里,在她曾目睹的大都会站的地铁隧道旁,很多和她一样遭遇的孩子,可从未享受过这儿的一切。

“这真的是个梦吗!?”她拭去泪水,满是困惑地捂着胸口低声质问,却又害怕知道真相,大概,她连安雅都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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