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秦坤大惊,他指着那一人一马道:“快!快射箭,快杀了她!”
弓箭手纷纷调整方向,对纳兰裴便是一轮齐射,纳兰裴对着百丈之内的一束箭矢就是一掌拍出,一束箭矢便纷纷落地,可是又何止是一束,一**箭矢,使得纳兰裴已经拍出十多掌,即便是宗师,也是气力不济。
射人先射马,护人自然也先护马,如此施为,真气消耗可想而知,不久之后,便有少许箭矢射穿了她的护体罡气,好在有盔甲做最后的保护,不过大腿与手臂,还是各中一箭。
北凉王见此,哈哈大笑,如若癫狂:“射!继续射!”有纳兰裴在,他是夜不能眠,昼不能寐。此人已为他心头大恨,拒婚在前,几次杀他在后,不是有众多高手舍命相护,怕是早已身死这同关之境。
北凉王狰狞笑道:“女人就是女人,没点脑子。”
而北凉王身边的大将薛贵,却是皱起了眉头,失去了箭矢压阵的北凉骑军,已是被东都狼骑冲得七零八落,俨然已进入了后者的收割阶段。
而纳兰裴已是跑到了一字排开的弓弩手一侧,虽然身受箭伤,却是毫不妨碍她举枪杀人,远程作战的弓弩手,身旁自然有刀盾兵的保护,可是依然不够,纳兰裴一骑绝尘,一个百丈冲锋,便有无数人倒下,再一个回马冲锋,又是哀鸿一片。
薛贵眼看狼骑军已经快打扫完战场,担心道:“陛下,此役危矣,还请撤到大军后方。”
北凉王也是颇为犹豫,虽然明知道对方冲锋一阵还是要撤走,却也实在担心有什么变数,万一被那纳兰裴杀过来,如何是好?北凉王不甘心的看了眼她,恨声道:“走!”
夕阳西下,东都儿郎又一次高歌而归。纳兰裴手臂上缠着一束白布,伴着滴答的马蹄声,残阳把她回家的背影拉得瘦长。她没有得胜归来的喜悦,打败敌人,只是东都军的常态,而这恰恰让她更加惆怅与不甘,粮草殆尽,似乎胜负已定。
一位老人,此时已经坐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向城外驶去,拓跋宏才上得马车看到老人安然无恙,才舒了口气道:“父皇,我是那纳兰萧风,必然要挟您拿粮草来换。”
拓跋炎笑道:“若是如此,那东都军哪怕是能守住一时,也气数已尽。”
拓跋宏才道:“父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可是拿下风览城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又要大费周折。”
拓跋炎没有回他,看着马车外那缓缓西坠的残阳,他喃喃道:“不着急,我们只有不插手,中原才会乱起来。”
“再与壮怀一沽酒,酣对夜雨二十年!我拓跋炎二十年都等了……”
纳兰裴站在风览城壮阔的城头之上,今夜无雨,星河灿烂。她凝视一轮明月,低声道:“你能平安回来,已经不错了,真的很不错了。”
郭艾向前走了一步,与纳兰裴并肩而立,举头望月,低沉道:“可还有何遗憾?”
纳兰裴缓缓摇头,似乎又想起某事,黯然道:“我从小跟随师父学艺,长大后乔装成男儿随父征战,这么多年来,枪下斩过无数宵小,若说有遗憾,那便是没有像一个女人,被爱过。”
郭艾轻轻一叹,纳兰裴又问道:“你可还有何遗憾?”
郭艾视线跳过远方,望着星星点点,由远及近的车队,慷慨激昂道:“我舍不得那书中的圣贤文章,舍不得这繁花似锦的大好山河,也舍不得这月色朦胧美人如虹。”
纳兰裴绣眉一挑,就要发作。
郭艾突然指向那车队狂笑道:“我更舍不得夏清风给你送来的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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