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也急得不得了,攥了那块布道:“姑娘,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的钱就这么被他偷完了么?”
乔思容心里这时也气得不得了。
那可是近三十两银子啊,是她连挖了两回药又做了一场手术才换回来的,本想着让一家人好好过个年,然后用剩下的送贤哥儿到城上去念个私塾。
没想到乔思齐这个畜生,回家骗吃骗喝了半个多月不说,临了还把一家人的指望全部偷走了。
见她绷着一张铁青的脸不说话,朱红这才忍不住大哭起来。
“姑娘,那怎么办啊?这个冬我们怎么过?还有老夫人和贤哥儿呢?他怎么这么狠心,竟一个铜板也不给我们留……”
她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终于把在屋檐下打盹的乔老太太引了过来。
贤哥儿虽是个孩子,但这时也大约明白出了什么事,吃力地把乔老太扛在肩上,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乔思容。
见朱红哭个不停,旁边的宋娘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们的境遇虽差不多,但她的心却较朱红更凉。
她究竟嫁了个怎样的人?竟忍心让她陷入这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怕是对别人再狠心,她都可以不管,只是对她这个娘子,怎的也这般狠啊!
看她们一个捂脸一个掀着胸口失声大哭,站在门口的乔老太太慌了一瞬,这才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朱红一愣,连忙把到嘴边的哭声咽下,宋娘子虽勉强将哭声哽在喉咙没有发出声响,但揪着胸口忍哭的样子却更显悲凉。
乔思容已然对这个家彻底绝望。
一个个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凭她一个人再努力,又有何用呢?最后不还是得饿死!?
乔老太太显然也大受打击,看了一眼朱红手里那块蓝布,又看一乔思容一眼,颤声道:“容姐儿,你告诉我,那畜生果真偷了所有的银两一个人跑了?”
乔思容已经不想再同她解释。
这个老太太的心偏得很,她早就看出来了。因得乔思齐是个儿子,就处处向着他,做了再大逆不道的事也做在他落魄的时候收留他。
可是她不同,她已然不是之前的乔思容,同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丝血缘关系。依她的脾气,当初乔思齐回来时,就不会让那畜生踏进家门一步。
可是乔老太太做了什么?引狼入室,引狗入寨都是她做的好事。
看乔思容面色沉沉的一句话不说,只冷冷地盯着她,乔老太那张强撑的面皮终于撑不住了,浑浊的老泪从眼眶里往出一滑,就猛地向地上滑了下去。
“娘——”
“老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宋娘子和朱红连连大叫,赶紧上去扶住了她。
乔思容也终于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见乔老太太牙关紧咬,连面色都泛青了,赶紧过去用拇指掐她的人中,又放倒在地做心肺复苏。
好一会儿后,险些陷入昏迷的老太太终于在她的抢救下活了过来,睁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天杀的呀,都是我老太婆做的孽啊!老天爷怎么不让我去死,要这样祸害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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