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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1)

寺庙并未建在山顶,直渎山本就不高,秋忆鸿两人并未多费力气就到庙门处。本想向看守寺庙的老师傅要间斋房,谁知寺庙太小就剩一间柴房了,且柴房里已有两位借宿的旅客。

柴房中先到的两人,一位是中年人,满头黑发倒配了一口的白须,另外一少年看相貌比秋忆鸿年纪还要小上两三岁,瞅着体格却要比秋忆鸿壮实些,面皮黑红应该是个种庄稼的巧手。两人见到刘无问两人进来,都起身打了招呼,三两句就互道了姓名,中年人叫做白清明,壮实少年称作辛子如。

因寺庙靠近江边晚上冷的厉害,柴房本就透风,所以更让人冻的难忍。刘无问进到柴房后就冷得嚷嚷:“这柴房是真柴啊,透风这么厉害,晚上还睡个鸟儿。”

秋忆鸿也就觉得在柴房中这样将就一晚也不是个事,就跟刘无问和另外两人说,把这窗口门缝漏风的地方,用干草塞上一塞,他再去跟老师傅借个火盆,再买上些干柴烧,包裹里带的还有酒,在茶棚的时候没让店主找碎钱全让他换成一口刀了。

“咱们烤烤火,喝上几口应该能熬到明天。”

刘无问未接话,白清明倒是说他们带的还有些羊肉,可以做下酒的吃食。那名少年也勤快懂事,不让老刘跟中年人动手,自己抱着干草开始塞漏风的地方。

秋忆鸿出门去向老师傅借火盆,老师傅房中倒是有,不过已经添了炭火自己用上了,告诉他北面的那间斋房中应该有。道谢后转身去对面,看那客房中没有灯火,想着应该是投宿的客人已经睡下,便小力敲了敲门,轻声唤了几下。

房中传来很小的女声,秋忆鸿见客房中的人没有睡着,就说了来意。里面传来一声:“请等一下。”

等了一会,房中亮起烛光,房门是向外开的,所以在女子推开门时,秋忆鸿本是要道一下歉意的,可还没开口,一只纤细葱白的手突然往前伸了一下,搭在他的肩上。要不是看到面前的女子另一手捂着小腹,身子弯曲着,同时肩上的手没什么力道,要不然秋忆鸿就要把她当做刺客一脚踹出去。

他往前扶了一下问道:“姑娘这是?”其实要是大白天他是要叫小娘子的,不过在这夜晚还是正经些好,否则容易吓着人。

女子向后退了退,没让秋忆鸿继续扶着,对他轻声道:“火盆就在门后处。”然后转身进屋,秋忆鸿本是无心扫了扫女子的身形,不料看到女子臀部的一小片暗红。对于此种现象,作为一个深受醉春坊陶冶的秋忆鸿,自然是知道的该女子是来月事了,在这样冷的晚上,估计受冷后又痛经了。

秋忆鸿找到火盆后正经的说道:“姑娘漏了。”

“什么漏了。”女子的手下意识的往身后摸了摸。接着嗔怒道:“看你一副书生模样,怎么说话跟地痞二流子那样不要脸。”

她这一说,秋忆鸿倒是无语了,反口道:“姑娘,我就好意提醒了你一下,你怎么污人清白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天下哪个女人不来月事。你说哪个?”

“你要是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怎么会知道。说白了还是二流子行径。再说哪有像你这样不知羞的直说出来!”

秋忆鸿冷的受不了,拿起火盆:“行,怪我眼神好,该瞎!不过我告诉你,女子来月事是不能受寒的,不光会加剧痛楚,对身体也不好。我借火盆就是为了取暖,你可以一起。”说罢就出门离去。

回到柴房后,刘无问与那三人已经围坐一起,估计是在寺庙伙房找的瓷碗,几人都已经开始拿碗碰起酒来。秋忆鸿进来后,把火盆给了辛子如,壮实少年拿了些薪草和干柴去外边生火。秋忆鸿吃了几口羊肉,没什么饿意,就与白清明碰了几杯。之后子如端来生好火的火盆,四人盘腿坐在干草之上围着火盆,既有火烤着,又有烈酒下肚,所以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

既然不冷了,又喝了些烈酒,四人就开始闲聊起来,而秋忆鸿在想住在斋房里的女子,与这二人是不是同行的,便开口说道:“这火盆是从一位姑娘房间借的,不知白先生你们与斋房内的姑娘是否同行。”

白清明尚未答话,壮实少年倒是把酒碗放下说道:“哎呦,把我姐姐给忘了,她房间内不一定有炭火,可要是请姐姐来柴房取暖也不方便。”

秋忆鸿心想这肯定不方便,毕竟是跟四个大男人围在一起烤火,一般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脸皮那么薄,怎么会答应呢。

“这晚上确实冷的难熬,不过就一晚,我有方法可以将就一下。子如你往火盆里多加点粗柴,我去一趟伙房。”秋忆鸿思索后起身说道。

刘无问在一旁眯着眼对秋忆鸿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兔崽子,见到女人后脑子怎么就转的那么快,人弟弟刚说完不方便,你就有法子了,什么法子啊?”

“老刘你还别问,小爷这脑子见什么人转什么法子。子如兄弟多添点大块的干柴。”然后走出柴门后没多大会,他抱着一口坛子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哪找的。

刘无问看到后直接问道:“小子,你不会把人家和尚的米罐给偷了吧。”秋忆鸿下意识的想张口骂声大爷,但是顾虑到旁人就忍住了,然后找了块破布,裹了些雪弄湿,把坛子外边擦了擦。这时候那位白先生再说一些民间茶余饭后谈论得朝堂野史。

秋忆鸿一边听,一边把火盆里的木炭一节节的往坛子里装,尽量挑硬木烧成的火炭。壮实少年把火烧的很旺,四个人都不得不往后坐了坐,此时白清明押了口酒说道:“其实秋家坐江山是天下最合适的选择。荆襄张镇添;西蜀李诘勇;江淮萧成衍这三大节度使,都不足以平夷乱开太平。”

秋忆鸿给白清明又添了些酒问道:“怎么说。”

“荆襄节度使张镇添兵甲最多,可用兵待兵太过刚烈,对内他做不到政通人和,对外又只能堪堪与蛮兵打个平手。所以他尽能够坐守荆襄,荆襄在他手里好的是,不会轻易被蛮子打下来,坏的是荆襄发挥不了用武之国四个字。”白清明也用细棍往坛罐里夹了节木炭,秋忆鸿见坛子差不多快满,为了保存火炭热量,就赶紧找了个大点的瓷碗封口,准备给斋房的姑娘送去。

“白先生多喝几杯,我把这暖身的坛子给姑娘送去,回来再请教。”

刘无问略带打趣:“白胡子兄弟继续说,像这种听着天下国事,还能想女人的半吊子,你给他说了也是白说。”

白清明笑了笑,心想白胡子白说,这再卓绝的见识,用不上还真是说了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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