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耿澍在马车外敲敲门框,里面有女眷,他不方便探头。
“好!”弘昼应了声,随即严肃地对着车里的女眷说到:“今天晚上大家注意点,下午那群匪徒未必会死心,再加上他们死了两个人,可能会来报复。这一路杂草丛生,有人在林子里偷偷跟着也未必能发现。晚上有劳了姑姑了!”他最后那句话是特地对着严姑姑交代的。
“放心吧!我们这里人多,不怕!”何嫣搂着阿扣表示无所谓。
弘昼温柔地挠了挠何嫣和阿扣的脑袋,转身出了车厢对着耿澍吩咐:“先带几个弟兄查一下驿站,我要这驿站以及周围二十丈的布局!“
破旧的土地庙里只留着残破的石像,石像前的香炉已经裂成了碎片,里面的香土撒得到处都是。傍晚天昏地暗,外面起了风,破庙里燃起火光,跳跃的火光映在两个大汉的脸上,那两人身上尽是香土。
“你是哪条道混的!“其中一人大声叫嚣,毕竟方才没打过人家,这会儿对峙又是占了下风。
“别废话,我问你可有看清那伙人?”下午树林里带头逃逸的匪徒此时正被一个刀疤脸提着衣领,那刀疤脸声音嘶哑,脸上的疤痕盘根错节,痂痕深红,面貌尽毁。
“相聚三四十丈之多,这多如何看得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人是施了什么妖术,就听到‘砰’的一声,整个脑袋瓜子都被掀掉了,那血啊糊了一地。”匪徒用力扯着衣领,“你先给大爷撒手!“
“是火枪?”刀疤脸充耳不闻唯是喃喃自语,他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背,“不对,满夷的火枪没那么大的威力,你仔细回忆,可有看见寻常物件?”刀疤脸排除了火枪的可能,若真是火枪,一个月前他便见阎王了。
“上哪儿看得清,就看到马车上的人拿了跟棍子,不长,也就红缨枪的一半多点!”匪徒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逃跑前他匆匆地瞟了眼,哪敢细看,命都来不及逃。
“真是火枪!会不会是那日江宁城外树林里的那个?”刀疤脸放开匪徒,“满夷不会有这等奇物,是他没错了!”他思索片刻便快速转向那个匪徒问到:“他们有多少人?”
“多少人没瞧清,三辆马车,从后往前一辆比一辆大,那马车的样子从未见过,一辆车两匹马拉的,马很壮,是好马,很容易辨认。只是那马车的轮子很特别,虽然离得远,但是我瞧见了,不是木轮。另外马车后面还跟着一队人,不多,大概有二十多号人。”
“只不过三十人就把你们吓成丧家犬,真是丢人!”刀疤脸嗤之以鼻,“赵元,你可知道那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叫赵元的匪徒摇摇头,带头大哥挂了他才接的班,再加上带头的死得太快了,都没来得及交代。他们这伙人只知道抢,哪里管他被抢的人是谁。但他好奇,狭路相逢,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你怎么知道我叫赵元?你哪路的啊?“
刀疤脸露出神秘的笑容,配上一脸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甭管我怎么知道,也甭管我哪路的,你只需知道那马车里面可是大清数一数二的财主,其家业说富可敌国亦不为过,即便是他身上平时戴的那些玩物,随便挑一件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赵元咽了口唾沫,可是他一想到弘昼手里的长棍他便直缩脖子摇头,看玩笑,这是嫌命长。另外,同时落脚这破庙,两人又都是跟着车队来的这里,万一对方是想拿自己当出头鸟呢,赵元很果断地拒绝了。
“瞧你那怂样!”刀疤脸啐了口唾沫,“没出息的东西,看看你哪点儿比得上袁坤。你回头望望现在跟着你的那些人,啊,你屁的钱没有,人家凭什么跟着你,有粪啊!你再看看北面的付延晟,瞧瞧人家做多大,就连官府都得让他三分!人怂志短没出息的,信我!干完这票,以后你就是富绅,有了钱还怕没人跟着混?下面有了弟兄,你就是大爷,官府都特么得让着你!再说了,要是没点歪心思,你偷偷摸摸跟着做什么?”
赵元摸着下巴歪过头,袁坤是死在他眼前,付延晟是山东北界的地头蛇,他赵元不过是被人捧了三个时辰不到的大当家,有什么本事去抢那会妖术的人。赵元伸着脖子对着刀疤脸仔细地瞧望,“嘶!我怎么瞧着你眼熟啊!”
刀疤脸板着脸,眼皮微沉,“眼不眼熟不要紧,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怎么做?”赵元舔了舔嘴唇,看马车的造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放了,他心不甘,不放,他死又怕。
“我教你!”刀疤脸招了招手,示意赵元耳朵凑过来,贴耳叮嘱片刻,那赵元却是脸上露出了淫笑。赵元连连点头,好主意。这会儿离得近了,赵元瞧清了刀疤脸,他本想大呼,却被刀疤脸及时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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