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汗的问话,史天泽眼中微湿,有些哽咽地回道:“战事不利,七军余大军战死战伤三万有余,非我蒙古士兵不勇猛,也非臣不竭尽全力,无论臣几次用计,还是夜战偷袭,不过给贼人造成一小部分伤害而已,奈何不了贼人,不知这贼人从哪得来的众多火器,我军多未曾接敌就多死伤在贼人远处火器打击下,不得近身,士兵伤亡多是如此,而我军弓箭,投石机射程不够,未几见功就毁于敌火炮下,不得已,臣只能退军以保全军士,臣几次败于贼手,本无顔再见汗,只是臣死不足息,把这贼人情况详细禀告大汗,使得其后我军将士免受损失才是根本。”
“火器,比起南宋火器如何,”忽必烈在案上轻敲着案几问道。“南宋火器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南宋火器多配以毒烟,毒箭,不过是长箭的加强而已,而这股贼人火器已无法描述,每个炮子袭来,连火光带炸子,往往几十名我军勇士就倒在这上,而且速度快,威力强,好似雷公一般,非人力所能抗拒。臣无法破之,再多人上去,途死伤而已,不得已,臣请大汗换种方式对待这股贼人,如可能招纳之或与之交易火器,以强我军士,如有此火器,南宋坚城尽可破之,而此贼人虽火器凶猛,只偏居一岛,无人口,无地域,只要封锁之,待我军交易到火器,强军后以规模优势再慢慢徐之。”
说完这些,史天泽又将从岛中好不容易缴获来的一把残破隧发枪和几枚实心铁炮弹着人送上来,请大汗观之。
忽必烈走下案几,拿起一把破烂的隧发枪祥细端看,又捏了捏黑幽幽的枪管,发现了与蒙古人自用的少量火铳区别,不仅发射弹丸不用火绳改为了用隧石击发,而且枪管都是精铁打制,比起自家的铸铳粗糙的精良太多了。放下隧发枪,又拿起一颗沉甸甸的铁球。史天泽也上前心情沉重的说道:“这就是贼人从火炮中打出来的铁弹,一枚下来,无论我军盾、人墙还是什么,都挡不住铁弹穿透,一弹攻来,军阵往往被打穿,中弹人马无不骨肉糜碎,非人力所能抵抗,士后多死伤于此。”
“有如此威力?”忽必烈惊异道。正是如此,臣几次败于贼手多是此弹之威,我蒙古勇士个人再勇武,不挡一弹之威,臣也无能为力,而且贼人还擅用火油,每每近战时会用火油喷出火焰,我军士有甲亦不能挡,烧伤军士不在少数。”我军中诸多汉人工匠不能仿制之?”忽必烈忽然想到这方面。臣亦几次询之,匠人言,此为精铁所制,即使能仿制出,一斤此精铁所需十斤铁料才得一斤此铁,耗进耗料造价不菲,而且耗时过长,不能成批制之。臣也无奈,贼人中必有匠户大师,所以才有此精铁造器。
看来是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此贼人火器精良之功,非润甫之过也,本汗还是信任润甫的,差使出使贼人岛,招之,至少要购买一批火器回来,有此火器,南宋坚城旦夕可破,南宋富庶,非辽东这股小贼可与之相比。
“臣遵旨,汗对臣之信,臣肝脑涂地不足出报汗之恩。”帐下史天泽低泣哽咽道。忽必烈看着跪地感动不已的史天泽,心中也是微叹,有如此忠臣,何愁南宋坚城不破,此人之才非一股海贼可比,孰大孰小,这点上忽必烈还是分得清的,不过一股海贼而已,并不放在忽必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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