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宰相们联合署名的搪报在李德裕等人面前:“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郑卿?”
郑朗听到皇帝点名,额头上冷汗直冒:“臣,臣不知······”
李德裕举起玉笏:“陛下,臣以为,天德军擅自出征,应当是受贼人蛊惑”
“哦?”
“搪报上说的清清楚楚,根据可敦城溃兵所言,天德军出征之前,军中来了一位陌生人,军中称之为‘先生’,而且此人是从长安去的”,李德裕看了郑朗一眼。
皇帝当即反驳道:“不可能!天德军都防御使赫连汉升久在北疆,老成持重,就算受到贼人的蛊惑,也不会行冒险之事”
“可是赫连汉升在天德军出征之前暴毙军中,天德军实际的指挥权在都防御副使赫连庆手中”
“赫连庆?赫连庆是何人?可有谁识得此人?”
李德裕想了想:“陛下,兖王殿下在朔方一岁有余,节制诸事,一定识得此人!”
“传兖王来!”
马元贽赶紧遣内侍前往十六王宅传召,李德裕等人便席坐等候。再次期间,郑朗、李固言、杨嗣复三人不停抬头擦额头上的汗水。
“郑卿、李卿、杨卿,你们三人怎么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郑朗回答道:“回禀陛下,王化之下,臣等倍感温暖,故而出汗”
皇帝冷笑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岐急匆匆的进殿:“臣拜见君父”
皇帝开门见山:“赫连庆是什么人?”
“天德军都防御副使”
“为人如何?”
“此人勇武,善骑射,杀伐决断,颇有大将风度。但······”
“有话直说”
“但臣觉得,此人有点贪功,而且急躁,沉不住气,有好几次差点因为冒进而铸成大错。幸好天德军防御使赫连汉升为人持重,指挥得当,才不至于犯下大错”
李德裕抓住机会,马上进言道:“赫连庆为人贪功且冒进,蛊惑起来定然容易”
李岐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君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么急着召臣进殿,又问赫连庆的事情?”
皇帝指着落在地上的搪报:“你自己看”
李岐捡起搪报,阅读一遍,顿时大惊:“什么?赫连汉升暴毙?天德军全军覆没?!这绝对不可能!赫连汉升虽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但身体硬朗,骑射不怠,怎么会突然暴毙?”
李岐又看了一遍搪报:“搪报中称,赫连汉升前一天还健朗,能对大军发号施令,怎么会第二天就暴毙呢?”
李德裕又言道:“赫连汉升第一天死,天德军第二天便出征大同川,这其中关系暧昧,令人深思!”
“李卿的意思是,有人暗害赫连汉升,将天德军三万大军葬送?”
“依搪报的内容以及兖王殿下的叙述,臣推测是赫连庆以及那个陌生人合谋杀死赫连汉升,而后葬送天德军”
“此人居心叵测!查!一定给我查出来他是谁!叫大理寺查!叫谭泽露查!!”
李德裕却言道:“陛下,此事不必惊动大理寺,只需派一名画师前往灵州,依照可敦城溃兵描述,画出此人样貌,再在长安张榜公示,不出三日,定然能找到此人下落!”
“就这样!马元贽,这件事你去办!”
“奴婢遵旨”
而郑朗等人则一言不发,浑身颤抖,垂于耳边的瑱(一种玉质耳饰,多用于大臣的冠冕上,以丝线垂在耳边,若是大臣在朝堂上开小差,想要左顾右盼,瑱便会互击而响,提醒官员集中注意力)左右摇摆。
皇帝觉得奇怪:“郑卿、李卿、杨卿,你们身体有恙否?”
“回禀陛下,臣等无恙”
“那何以至此?”
杨嗣复言道:“燥热耳”
“那便回去吧!你们都先退下吧!兖王留下”
李德裕等人告退,兖王安坐于席位,等着皇帝说话。
“岐儿,朕听说你日夜人饮酒,武功都荒废了,兵书更是落了灰尘,这是为何?”
“心中烦闷”
“为何烦闷?”
“雀儿亡故,臣痛心疾首”
“妇人之仁!大丈夫安能为一个女人颓废至此!你是皇子,更不能如此!”
“臣知道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可有中意的女子?”
“没有”
“那就这样吧!如今边疆战事紧急,不宜为你择妃,待边疆平定,朕做主为你择妃!”
“臣谢君父”
“你先回去吧!不许再借酒浇愁,当勤习练武艺,温习兵书,不可怠慢!”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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