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个比一个狠辣。
虽然是敌对,但敬晖早在心中对建安王武攸宜这个年方而立的年轻人。
有了几分佩服。
权术,心机,胆色,应变,他丝毫不输给那些在朝堂之上鼎立了几十年的老臣们。
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能够以这么低微的官职掌控这么大的一个并州大都督府。
把许多官职比他高、资历比他老的人牢牢控制住,
并将他敬晖这样的人都逼得落入了圈套、险些成为谋反的钦犯,
还有更多的人在被他牵着鼻子走,被他当成替死鬼在为他卖命。
正邪姑且不论,有一点不得不承认。
武攸宜,有本事!
在今天绝大多数的时候,建安王武攸宜是一直占尽压倒性的优势。
眼看就要出现胜负分野之时,李浑瑊无端的在这关键的时候失踪,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出来。
肯定是李行周干的。
可是就算人都能猜到,狠就狠在......没有人能拿出的证据!
就连他敬晖,也不知情!
用这样一个“奇狠”的毒招来力挽狂澜,敬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得多大的胆子、多大的能耐,才能干出“绑架封疆大吏”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
出奇不意、擒贼擒王......
这跟奇袭突厥王帐的战术何其相似!
建安王武攸宜能让崔晔这个替死鬼帮他咬人。
咬完了还死无对证。
李行周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计奇招果然立竿见影,瞬间都将建安王武攸宜的气势完全压住。
底气一失,人就容易慌乱。
慌中出错,建安王武攸宜稍稍言语有失。
李行周马上一把揪住他言语中的漏洞死不放手穷追猛打。
甚至将他逼到了“嫌犯”的境地!
敬晖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心想老夫打了一辈子仗,
从来不知政斗也会有比沙场战争更加血腥和迭荡的时候。
今天这个大都督府里,实在是风云突转令人始料不及。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真的没人知道......
仿佛一切,都尽在那个年方弱冠的少年郎。
李行周的掌握之中了。
连老夫这样的“局中人”都像是变成了一个看客!
悲乎?
壮乎?
奇乎?
乐乎?
敬晖一时想不明白,该要怎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他仿佛刚刚认识李行周一样。
从他身上看到的这份睿智、这份胆色、这份狠劲、这份剑走偏锋的邪魅......
真他娘的令人叹为观止!
此刻,李行周与武攸宜的交锋,已是到了招招见血的时候。
“武攸宜,你休想再要狡辩!”
李行周义正辞严掷地有声,
“你涉嫌伙同崔晔一同软禁、架空你的并州长史李长史,从中擅权、公报私仇、残害忠良、意图不轨。”
“事后又谋杀崔晔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身上,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同时,你假借追查谋杀行刺之案,大搞诛连铲除异己,非法拘押与残害朝廷命官。”
“并非法篡夺衙门政权、非法豢养私兵意图武装夺权,谋反自立!”
李行周猛然抬手一指那些陌刀兵,
“眼前这的军士,都是你武装夺权、意图谋反的证据!”
那些陌刀军士们同时心头一震。
我们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罪名?
武攸宜这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眼看着李行周再出狠招、来釜底抽薪动摇他麾下的军心了,建安王武攸宜情急之下大叫起来。
“李行周,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些人全都是并州军府的士兵,谋杀行刺案发之后,奉命前来戍卫大都督府!”
“什么铲除异已、霸占衙门,更是子虚乌有!”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而行,都是遵从大都督府长史李长史发出的命令!”
“证据呢?”
李行周冷冷的一笑。
“我们看到的,全是你一个小小的并州法曹在这里上蹿下跳。士兵奉命前来戍卫大都督府,你小小的法曹有权调动吗?”
“诛连官员的海捕文书,是你小小的法曹说发就能发的吗?”
“我堂堂的议贵、李老将军堂堂的功勋战将,是你小小的法曹能够摆出刀兵大阵来抓捕的吗?......
“你说这些全是奉李浑瑊之命而行,那你就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
“否则,你就是个谋权乱政的判逆!”
敬晖这下真是透心大爽,大喝道。
“小参军,把李长史交出来!!你不会是在谋害嫁祸了崔晔之后,又想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李长史吧!”
“把李长史,叫出来!”
两百士兵和朴景泰等人,一同大喝。
建安王武攸宜气势尽失,现在,就连那五百陌刀兵也不吭声了。
“我……没有!”
建安王武攸宜这下有点慌了。
“李行周!分明就是李行周绑架了李浑瑊,然后栽赃嫁祸于我!”
“证据呢?”
李行周平静的道。
“我……会找到证据的!”
建安王武攸宜咬牙。
“我现在就去找!”
“想来个缓兵之计,溜之大吉吗?”
李行周冷笑。
敬晖麾下的两百军士哗啦啦的上前,把建安王武攸宜围了个水泄不通。
反观那五百陌刀兵,全都原地未动,在一旁冷眼旁观。
虽说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灾。
如果是“参与谋反”这样的十恶不赦之罪。
那可就不是一点军饷就能让这些陌刀兵去卖命的了!
归根到底,这五百军士全是“雇佣军”。
雇佣军最大的好处是拿钱办事不问其他,而且能力够强。
但是他们最大的弊端也就在于,他们对于主子没有绝对的忠诚,不会像突击小队的人对李行周那样,甘为其两肋插刀。
到了关键的时候,雇佣军最先考虑的肯定是......
自己保命要紧!
建安王武攸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的守备力量都放在了衙门的正堂交锋之地,却对后堂的防备掉以轻心。
“我终究是低估了李行周!没想到他居然敢冒这样的天下之大不韪,去绑架李浑瑊!”
……
“这厮真是够阴险、够歹毒!”
建安王武攸宜只能在心里,如此的痛骂李行周!
“武攸宜,你已经原形败露、众叛亲离,还有何话好说!”
李行周大声喝道。
好些个军士已经忍得够久了,这时就要上前将建安王武攸宜擒下,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
这个害人精有没有罪那是朝廷和律法说了算。
但是咱们窝了一肚子鸟气,怎么也得把这个害人精狠揍一顿再说!
“站住!”
建安王武攸宜触底反弹急中知智,大喝一声。
“李行周,你血口喷人的指证我那么多的罪名,你又可曾有半分的证据?还不是单凭你信口雌黄?”
“再者,就算我李某人当真犯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你与敬晖来裁断!”
“你们带兵冲撞官府、在大都督府里对我这个法曹参军进行连番的污辱、现在还意图对我进行殴打与伤害,就是严重违法!”
“......九龄御史,你可是朝廷的御史,是律法公正的像征,你就没话可说吗?”。
建安王武攸宜这一通话,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那些想要上前捉住他狠揍一顿的军士们,都收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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