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集团军建议，由肖楠担任超级小队队长。为此，集团军首长征求你的意见。”

“肖楠？”

“对。”刘副师长继续说，“集团军首长考虑，刁司令的特务队一旦完成了对马将军的控制，就会隔断马将军与他的部队和警卫人员的直接接触。因此，要打破特务的控制，确保马将军安全，就只能借用家属的身份在马将军身边安插我军人员。这里正巧有个契机——马将军有个用兵习惯，即以‘压寨夫人’稳定军心，多年作战次次如此；可三月之前，三十八岁的马夫人刚生一子，是头胎，又是难产，身体恢复得不甚好，因此，马将军决定另娶一个知识女性做二房，并让她担任这次花都之战的压寨夫人。媒体为此大肆炒作，搞得沸沸扬扬，却就是没有揭秘新夫人的芳名。集团军首长认为，我军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派精干人员假以马将军新夫人的身份，前往压寨，负责马将军安全，确保起义成功。首长认为，肖楠是最合适人选，大学生，气质好，青春靓丽，且战斗经验丰富，机智勇敢。但是，此刻最重要的，是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齐天剩沉默了，甚至连喘气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在齐天剩的心中，肖楠就是上天赐予他一个人的礼物。她是他的情人，他的生命，他的顶天大柱。他可以感觉到，顶天大柱坍塌时的那种悲壮。

在齐天剩的心中，肖楠就是一个的娇小柔弱的女孩儿。他实在不敢想象，肖楠身入虎穴后的样子。

在齐天剩的心中，肖楠就是一首凄惨的歌。自嫁给了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太平的日子；没有戴过一件代表齐天剩心声的首饰；没有穿过一件他给她准备的漂亮衣服；没有吃过一口他亲手为她做的饭菜。他欠肖楠的是一座山、一片海。

在齐天剩的心中，肖楠就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他似乎听到了——宝贝女儿失去母亲后的号啕大哭。

……

刘副师长又说：

“齐师长，不着急，首长给了您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时，他觉察到了齐天剩眼中的泪水，还听到他胸膛里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这是第一次从齐天剩的身上听到这种声音，这么响，这么有力，犹如天雷。

几分钟后，齐天剩站了起来，用他少有的、颤抖的、一声比一声高的嗓音，一停一顿大声说：

“通知她！通知她！现在，通知肖楠——”

讲到末尾，他几乎吼了起来。刘副师长一怔，低声说：

“老齐，首长不是下命令，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可以提出不同意见，别急，再想想。”

“通知肖楠！这是我说的！我是认真的！只是嗓门大了点儿！这？不可以吗？”齐天剩继续吼着，眼里满是血丝，耳边嗡嗡作响，接着，在拿起一个杯子并喝尽杯中的凉水之后，他降低嗓音说，“为什么？为什么我齐天剩的妻子不能去、而别人的妻子就应该去？为了乡亲们活着，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死？啊？这没有道理啊！”略顿，他又说，“老刘，向集团军首长汇报吧，我没意见！”在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齐天剩的牙关被咬得“咯咯咯”的响。

“好，师长，我理解你，支持你。”

“谢谢!”

这会儿，齐天剩并不明白副师长的意思，究竟是理解自己的激动还是理解自己的决定？但有一点他十分明白，那就是——他可能失去报答肖楠的机会，他对不起肖楠，他是一个有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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