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大运河畔。
八月下旬,幕府船队在一处码头停泊。随后,游兵营内二十多支百人队登陆上岸。接下来,我们会走陆路行军,结成大阵,携带兵器辎重,警惕前行。
趁着一股清凉的微风,我会带兵踏进徐州,直抵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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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
前方,斥候驾驭快马,四面游走。
后方,士兵推动楯车,其徐如林。
大阵处。
阵前,旗手执掌大纛,指明方向。
阵后,校官指挥兵卒,号令队伍。
我骑着听雨,带着亲丁卫队,在周围巡视着,观察地形战况。
一路上,许多房屋被烧毁,附近的乡民都逃离村庄,带走了猪牛等财产,跑到山上躲避刀兵。偶尔有一些老幼路过,也是离得很远,往更远处逃难。
所路过的村镇,大批的农田皆是无人打理,草棚烧得灰黑,砖墙化成瓦砾,畜栏践踏毁坏,屋前丢满家具。
我目击此状,心中微微恻隐。
这一带村镇,没有百姓可以征召,也没有商贾可以进行买卖商品,更没有农民耕田劳作。徐州周边的郊野乡村,就是一大片废墟,被流寇所祸害完的灾难废土。
这时,远处有一群骑兵冲来,他们是外出的哨兵。为首的无名上前,呼喊:“报,已探得敌兵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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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
丘陵处。
大军正在休息,而我正拿着望远镜,寻找着敌军大营。并且集结了所有的旅长、百夫长们,召开战前军议。
我放下望远镜,对众人说:“流寇驻扎的金家村,背靠云台山湖,布置的枪炮阵地居高临下,可以轻易地击溃来犯。”
焉有扬上前,笑了笑,道:“依山傍水,布置枪炮,三重木栅鹿角,层层阻滞。这个敌将很不错,比之前的夏固山厉害得多。”
掌旗官上前,慎重地出言:“官长,若是我们强行进攻,需要拔除障碍,其过程会队形紊乱,导致后劲不足,难以攻破敌军营寨。”
嗯,说的有道理。若是我军强攻,恐怕伤亡颇大。
同时,我对有扬的轻笑颇有不满,对他申斥了一番,说:“焉有扬,别以为打了个胜仗就能自傲狂妄了,你眼前的流寇实力,倍于以往敌兵的十倍!”
焉有扬低下头,出言告罪。
侯方域上前,道:“我们毋需害怕。敌兵如此谨慎,是知道幕府已到,明显是畏惧我们的雷霆军威。如果敌将不去布置这些木栅鹿角,我们今天就能推动楯车,击溃这群敌人。”
这话一出,引得一众百夫长们嘻笑起来。
我则摇头数下,出语:“公子,战场上的敌人,并不听你的指挥。他们会加固防守,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我们也不一定就能一战定乾坤。”
拿起望远镜,我望着金家村,继续道:“敌人可不是家猪,也并不愿意被你宰杀。更何况,家猪被宰杀之前还会反抗呢。与你所玩过的游戏相比啊,战争中,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比任何时候都多。”
…
..
丘陵上。
一阵讨论过后,我决定在五里之外扎营,避开敌兵枪炮覆盖,并且暂时对峙。
我们所驻扎的山地,叫做凤鸣山。
依靠山脚,有一座小村,不过早就被焚毁了。大兵只好在村庄一侧,依靠小河水源,再行修筑军营。并且指挥各队野工军,挖掘壕沟,构筑壁垒,加强对峙。
策略已经定下来了,各个旅长、百夫长也告辞离开,前往带队离去。
掌旗官、监纪官则没立刻走,留在原地。
我朝着他们,出问:“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掌旗官上前,出言:“官长,我们在军粮不足半个月了。菜肉酱、面饼都仅仅能支撑到九月初,再没补给输来,我们可就断粮了。”
监纪官亦上前,说:“思焕,我们还打不打?”
我回答:“打!我们就对峙半个月,静观其变,再做计划。实在不行,就撤军吧。”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妥,面向监纪官,继续道:“还有,传信宿迁、邳州等地,让黄太冲筹集军粮,输送到徐州这里。再有,多发几张捷报到扬州,多请求军资输送。”
掌旗官、监纪官应诺后,就退下部署队伍了。
这时,一名骑兵上前,呼喊:“报,前方有一群兵卒在追逐一个逃人,好像是叫什么力王。”
无名上前,出言:“当地的百姓早就逃避上山了,他们还在野外追逐,应该是流寇的兵卒,在追杀一个逃人。”
我觉得此事颇值得利用,下令无名带齐亲卫骑兵,并且点名有扬的队伍,一起前去侦察情况。
带兵巡查后,我看到近处稻田一阵乱动,似乎是一群人在互相追逐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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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丛边。
突然地,一名壮士闪现出来。
然后,一群兵卒窜出稻丛,追逐跟进,身穿战袍,手执刀枪,朝着逃跑的壮士大叫着。
“力王,有人用三十斤白饭,买你条狗命。我们现在来杀死你!”
“你就乖乖束手就擒,给哥哥们一顿饱饭吧。”
“我们会在你头七那天,给你上柱香的!”
“早点投胎去吧,别怪兄弟们了。”
这名壮士似乎不想跑了,停了下来。他上前,面对追兵,仰天长笑之后,才接着怒吼。
“我们多年的同袍之交,居然还不如三十斤白饭!”
“还有金应得!我宁愿不要一斤白饭,我也会杀掉你这个狗奴才!”
“我要把你剁成肉酱,做成一碟小菜,给我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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