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贤馆,是史宪之军门开设幕府后,立下的官署。
在设立之初,本是招纳贤才。等到奇异人才日益增多,有许多奇怪的人专门收取赏金而贩卖情报,礼贤馆就逐渐发展出收集情报的能力。
越过礼贤馆匾额下,我们走入回字结构的内部。到柜台前,我说道:“吾乃袁思焕,于今晚前来赴会应廷吉晚宴。”
不多时,有侍应生前来招呼我们,带我们进入礼贤馆,再穿过礼贤馆大楼。大楼周围,还营造了数栋建筑。其中就有一座客栈。
进入客栈里面,桌椅上有夜晚畅饮烈酒的数人,我随意看了两眼,我就继续跟着侍应生走楼梯上去。一直到了这座客栈四楼的地方,站在一处房间前。这里经过特殊装饰,用于私人会客,有几盏七彩玲珑灯,闪耀五颜六色。
“馆主就在房间内,备好酒席,请贵宾客入内吧。”
有扬对我拱手,说:“官长,我站在门外吧。”
我点了下头,自己推门入内,一股美食的味道窜入鼻内。
再走进去,果然就看到一桌的各式精美菜品,还有身穿袍服的应廷吉就坐在旁边,文气和那神叨气依然并混在他身上,又有了一点老练气。我走近问候道:“别来无恙啊。”
这应廷吉掐指算了几下,和巫医占卜一样,才回应:“原来如此呢,今天可以与阁下宴会。”
到餐桌哪里,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看了下桌子,菜品还挺丰富的,鸡鸭肉和鱼虾都有欸。
“昨日鄙人观看星宿,青龙氐宿微弱发亮,此为苍龙之胸爪。正对此感到疑惑,若是青龙有显性,应该是喜事。”
我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喝口茶,耳朵还听到对面说话。又是天象啊....这应廷吉明明是馆主,搞得和个占卜师一样,我就默默喝茶,继续看这应廷吉玩占卜。
“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思焕你进城来了。”
那占卜师停了,转而拿着筷子,指着其中一盘菜说:“来,尝尝扬州的盐水鸭子,我试过,真的回味鲜甜,比东坡肉还好吃呢”
“比东坡肉还好吃?那我可要试一试。”我说着,拿筷子夹了起来,再嚼了一下。慢慢品尝,咬起来酸甜的,而且很烂,但是又连成一片的烂....忍不住拿起筷子,又夹一块。
欸?不对啊。我不是来吃鸭子的呀,先说正经事呢,我咬着鸭肉说:“廷吉,我今天有事要问你呢。”
那占卜也在吃着,回道:“嗯嗯...尽管问。”
“我想要在扬州城内商谈募捐饷银,有什么建议吗?”
那占卜师摇了摇头,把那夹着鸭子的筷子放了下来,对我道:“不行。”
否定得那么坚决,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啊?”
“思焕你不在城里,有些消息你落后了。最近史督师正在召集各大商贾,成立了商贾行会。这个行会,有一个主要的目标,就是专门征集军饷。现在城内外的大小商人都在行会内,即使募捐也是通过行会捐给幕府,哪还有人会给你募捐。”
听完了,我喝了口茶,又语:“可是为什么幕府发下来的军饷,依然那么少啊?像我这一次买马,才批了五百两。”
“会好起来的。据我所知,下个月之内会征集到第一批捐款,有数万两白银可以当军饷发放。”
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富商募捐的计划就是泡汤了。若是只能等待幕府发放军饷,想起来真是有点.....让人忧虑,还让人苦闷。或许,要修书一封再问问钱谦益啊,能不能联系其他富豪。
唉,反正再怎么样,幕府也会发军饷呢,难道还会解散军队吗。
夹了一块八宝葫芦鸭子,咬起来肉质松软,汁液很甜,浸入了鸭肉里面。
“对了,廷吉有件事。我初入幕府时囊中羞涩,没有钱在礼贤馆买情报。我想寻找曾经失散的同行女子,廷吉,帮个忙呗?能不能找到她?”
“当然可以,刚准备了一件好的事情告诉你。那名女子,鄙人为阁下找过了,在五月中旬流落于郊外,不知为何得以进入扬州府城,后来去了一座乐坊。现在嘛,她还过得不错,平时卖唱赚钱零钱,也有豪客打赏之类。”
我微微皱眉,低声:“乐坊...难道是在那里?”
“哦,对。就是文昌楼的那一座乐坊,在扬州挺有名气,你应该去过那里的。她是卖唱不卖身,这个可以肯定的。她很坚强,倒也没怎么被欺负。思焕,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听到这句消息,好开心啊。就是说,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那么我回军营之前,要再去乐坊那里一逛。
嘻嘻。
看到白嫩的虾仁,我夹起来吃了一块虾仁,挺有嚼劲。
很滑嫩。
“思焕,试试蘸醋。”
“哦?好啊”
我应了一声,把虾仁放进醋汁后再吃入口,除了嚼劲,还有一阵酸醋味,浓酸渗入舌蕾。
咀嚼虾仁,想起刚刚追错人的误会,又问道:“应廷吉,你那么会占卜,知不知道上次那个杀害我属下的将领....去了哪里?”
“我知道”
果然,你真的知道。那就快告诉我啊。我全神贯注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详细情况。
“哈哈,别看我总是堪舆,其实我可是礼贤馆主持。尤其是千夫长以上的将领,礼贤馆都会加倍关注,统统都要准备一份专属文档。尤其是阁下于幕府初到扬州之刻,当一晚皓月当空,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事后嘛,自然也对一些将领留意过。”
堪舆师望了一下我的表情,接着言:“哦,还有那个淞沪人....也是知道的”
我继续咬着食物,面上没什么表情,开口出语:“继续说,我想知道。”
可是这占卜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思焕,你有没有很恼怒,军门居然允许兴平伯爵高杰入城?”
我好疑惑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回道:“我想不明白.....”
堪舆师对我问:“你入城以后,听说过北方战线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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