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让带着韩德让纵马而逃,奔驰了十多里后,回头看看没有追兵,连忙停马,把韩德让扶下马来。
只见韩德让气息微弱,脖颈处还插着那支断箭,伤口处仍在流血。
熙让知道此时不能把断箭拔出,如果拔出,韩德让立即就会流血而死。韩德让对他有救命之恩,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韩德让的英气已经使他深深佩服,此时眼看恩人身受重伤,他却束手无策,不由急出一身汗,眼中含泪。
韩德让由于箭伤,神智忽而清醒,忽而迷茫,此时他慢慢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熙让正含着泪水,轻轻笑了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把泪擦干。”
熙让擦干泪水,说道:“将军,我怎么才能救你?你告诉我,就是刀枪箭雨,我也要救你。”
韩德让笑了笑:“你把我送到南京,送我到留守府,自有人救我。”
熙让大吃一惊:“你,你是南京留守韩将军之子?”
韩德让笑了笑,此时他十分疲惫,每说一句话,都要消耗极大的精力,所以他不能多言。
熙让看到韩德让如此情形,也不再多言。
此时他后背还插着宋兵射中他的箭支,当下他反手把箭拔掉,脱掉外衣,从后背缚过来系在胳膊下面,算是简单包扎了背上伤口,然后又把韩德让扶到马上,他坐在韩德让背后,扶持着韩德让的身体,免得韩德让摔落马下。
熙让快马加鞭,向南京赶去。一路之上,韩德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俯在马上昏昏沉沉。
熙让虽然心中焦虑,想快马加鞭,但又顾虑韩德让的伤势,所以不知是快马加鞭的好,还是缓缓而行的好。他虽然想为韩德让找一辆马车,但马车拉着车厢,速度肯定会慢,可如此骑马而行,又会颠簸韩德让的伤口,使熙让十分为难。
但不顾熙让如何为难,两人还是骑着战马,向南京奔行。一路之上,他们的情形引起不少行人的观望,熙让本不想理会,只想着尽快赶到南京,把韩德让送到留守府,但又一想,这种样子行路,很容易被当成强盗,如果遇到官兵,发现自己带着受伤的韩将军之子,那时侯自己分辨不清,被官兵杀死倒是小事,耽搁了救治时间才是大事。
熙让想到这里,再不迟疑,看到路上一辆无篷马车正迎面而来,他跳下战马,拔出韩德让腰间的宝剑,劫了那辆马车。马车主人看到熙让满身鲜血,如凶神恶煞一般,哪敢争执,任熙让把马车抢去。
熙让在车身上铺上干草,把韩德让抱到车上,他自己坐在车辕赶马,催马而行。虽然速度比不上战马,但车行比战马上稳定,韩德让也少受颠簸之苦。
正行之时,韩德让的神智又清醒了一些,在车上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熙让一边赶马,一边说道:“回将军,我叫隆运。”
韩德让道:“你是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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