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忧虑更甚:“若是赵匡胤真有异心,那举荐他为帅的丞相范质,岂不是和他一伙的?”
韩通道:“依我看,应该是王溥和赵匡胤串通,范质只是被王溥蒙蔽了。不只是一个王溥,自世宗驾崩之后,赵匡胤与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到处结党营私,拉拢人心,意图不轨。如今京城,除了我执掌的亲军马步军指挥营,只怕都被赵匡胤拉拢了。尤其是随他出征的高怀德石守信那帮人,全都是他的走狗。”
韩夫人有些手足无措:“会不会是您想多了?赵匡胤现在带兵出征,如果我们在背后怀疑他有不轨之心,被别人知道,岂不是冷了人心?”
韩通叹了口气:“我也正是有这个顾虑,所以现在不敢有所行动。”
韩夫人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可是,万一,万一赵匡胤真要造反,那怎么办?”
韩通的目光冷厉:“那我也不怕他!只要他露出一点狐狸尾巴,我立即率领马步军指挥营的兄弟保卫皇城,同时通报李重进、李筠等将军率兵勤王。只要我能支持几日,李重进李筠等人的大兵一到,赵匡胤的阴谋必败。”
韩夫人道:“可是,赵匡胤现在不在京城,他的行动,我们如何掌握?”
韩通微微冷笑:“我早就料到赵匡胤早晚必有不轨之行,已经安排了细作在他的兵营,只要他一有异动,细作就会马上向我汇报。”
韩通说到这里,手抚长剑,剑锋在灯光下光芒流转,他喃喃自语道:“赵匡胤呀赵匡胤,只要有我韩通一天在,你的阴谋休想得逞,如果你真敢谋反,我一定亲手诛杀你这叛国贼子!”
京城以北二十里,陈桥驿。
大军屯扎,营帐的灯火连绵起伏,方圆数里。军容甚整,除了偶尔的马嘶,听不到大声喧哗的人语。
夜色已深,军营中央的主帅营帐内还亮着灯。
赵匡胤斜坐在帐内的虎皮椅上,手肘放在椅架上,手指揉着太阳穴,正在眯眼沉思着。
中军帐内只有他一个人,帐内灯光有些昏暗,帐外传来微微人语,更衬得帐内略显寂寥。
他穿着便服,斜坐在椅内,仍能看得出他身材欣长魁伟,气势迫人。他虽然只有三十三岁,但多年征战沙场的磨励、手握重兵执掌别人生死的自信,使他有一种远远超过年龄的沉稳和威严。修长入鬓的浓眉,微挑的丹凤眼角,掩唇的黑亮短髯,都给人一种威严迫人的杀气,可他的整体仪容又带着一种仁慈悲悯的庄严,这是一种王者之仁与武者之威的奇异混合的气质。
他久久地坐着,许久没有移动,他微眯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烦恼,又带着隐隐的期盼。
这时,帐外远来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到帐前。
“报!”
赵匡胤虽然仍没有起身,但微微端正了一下坐姿,轻淡地:“进。”
帐门一揭,走进来两个人。
前面进来的是个刚二十出头的高大男子,面目与赵匡胤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大不相同,他眉目眼梢间带着几分暴厉,眼神凌厉,锋芒毕露;与赵匡胤几乎同样欣长魁梧的身材,行动矫健,举手投足间仿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此人是赵匡胤的三弟赵匡义。赵匡胤的大哥早逝,四哥赵光美年龄尚小,只有三弟赵匡义跟随在赵匡胤身边,南征北战冲锋陷阵,为赵匡胤的建功立业立了下汗马功劳。赵匡胤虽然有时不满三弟的行为,但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最得他信任的,还是这位三弟。
后面进来的是位三十四五岁的中年男子,肤色白净,眼神清亮有威。他是赵匡胤甚为信任的赵普。赵普虽然是文官,但足智多谋,是赵匡胤十分倚重的文胆。
赵匡义和赵普进来之后,脸色都带着兴奋和紧张。赵普为人谨慎,还不明显,赵匡义却完全没有掩饰,显得十分兴奋。
赵匡义兴奋地说道:“兄长,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句话,这天下就是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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