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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归省

休整两日以后,陆风和林睿儿便带着朱惜,坐上了回苏州的马车。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是乐得逍遥。

一路上林睿儿和朱惜两个女娃倒是联起手来,整日消遣陆风。林睿儿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自不必多说,反倒是朱惜像是得了个背后撑腰的,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小陆少爷也是有苦说不出,只是心中暗暗想到:上一世小说中那姓张的某教主就曾听他的母亲说过,一定要小心女人,越是漂亮就越要小心,果然是没错。

行车数日,三人终于进了苏州城。进了城门以后,陆风免不得感慨万千。出门也没有多久,这城里头自然也是鲜有变化,只是心情不同,看的东西似乎也都不一样了。

小陆少爷看着熟悉的景象,不由得瞬间诗兴大发,喃喃念道: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林睿儿斜眼瞥了一眼陆风,不阴不阳地开口道:“你这才出门多久,别整天念些酸酸的。”

朱惜也笑道:“林小姐,我家少爷就是这个性子。只是诗词歌赋我一个小丫鬟也不懂,不知道少爷平日里唱的这些算不算好?”

林睿儿摇摇脑袋道:“这些个玩意儿我哪里懂得。舞剑我倒在行。”

陆风摇摇头,自语嗟叹道:“罢了,罢了。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林睿儿一听立马骂道:“陆风,你骂谁呢?”

陆风被炸得立刻缩了头,讪笑着回道:“林大小姐,我哪里敢骂你啊,只是这里好歹也是我的地盘,你稍微给点面子成不?”

朱惜捂住了嘴,在一旁不停地咯咯直笑。陆风白了她一眼道:“你算是找到替你撑腰的了。你看等我回了府不收拾你,一定让娘把你给卖给城西那个穷书生家里去。”

朱惜不怕反笑道:“少爷才舍不得卖我呢。就算是少爷舍得,只要林小姐不答应,少爷也没辙不是。”

“……我就不该介绍你俩认识。”陆风看着两个女子互相嬉笑的神情,只好摇着脑袋,幽幽叹气道。

而就在陆风一行在马车中嬉笑谈乐的时候,在苏州城的城墙之上,却有一个黑影远远地站立着,似是在伺机而动。当三人的马车拐过一个街角再也看不见的时候,那黑影微微一闪,便也失去了踪影。

————————

陆风今日会回到苏州一事,他自是早就已经托人传信给了老陆老爷。这天,一大家子都等在府门前,等待着大少爷回家。

孙夫人大清早就开始张罗着布置宴席,毕竟儿子出门已有许久,如今要回来,自是止不住地满脸笑意。而老陆老爷却一脸的不淡定,信中提及儿子这次回家,竟还带着那林佑才的女儿一道,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他虽然也开心,但毕竟是一家之主,眼下既然儿子带了个女子回来,倒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有威严的样子,以免失了颜面。可这威严之色却又有几分纠结和欣喜,所以反而闹得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滑稽。

陆府的下人们早就对这几位主子的性子有所了解,自是不会点破。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丫鬟,看到强撑着面子的陆巡老陆老爷,仍是忍不住用力捂住了嘴,怕会不小心失声笑了出来。

这也证明,不光陆风,陆府里的这一家老小,对待下人就从来没有摆过主人家的架子。

闲话休提。

话说陆风三人的马车到达了那陆府大门的时候,下人早就远远看到,跑进屋去通报了老爷。老陆老爷忍住笑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领着夫人迎了出来。

当两位老人刚出府门,便正巧见到陆风搀扶着林睿儿从马车上下来。孙氏不由得喜上心头,开口便叫:“风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风赶紧转头,匆忙迎了上去,朗声笑道:“爹,娘,这段时日不见,身体可好?”

“好好,都好着呢。”孙氏一把拉过小陆少爷的胳膊,欢喜道:“风儿,这出门许久,怎么像是瘦了?”

陆风笑着说:“哪里,京城好吃好喝的,孩儿没胖就已经不错了。”

孙氏道:“你这孩子,就会贫嘴。快,去给你爹行礼去。”

陆风立马快步走到老陆老爷面前,略显刻意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道:“爹,孩儿回来了。”

老陆老爷轻声咳嗽了一声,明显还想装模作样一番,只是没等开口,又被陆风打断:“不过呢,还给你带回了个儿媳妇。”

陆巡一下子没能憋住,噗地一声岔了气。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就算是蒙混过去了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不赶紧介绍。”

“是。”陆风笑着拱手一礼:“睿儿,咱爹喊你呢。”

“这句话我暂且记下,先不与你计较。”林睿儿被陆风嘴上占了便宜,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仍是走向上前来,推拳一礼道:“陆伯伯,晚辈林睿儿,代家父向您问好。”

“好,好。”老陆老爷似是非常中意林睿儿那爽朗的女侠性子,不由得面带笑意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朗声道:“都进来再说吧。”

于是林睿儿便跟着陆巡进了府,陆风也露出了贼兮兮的神情跟了上来,却不想被前面的林大小姐故意踩了一脚,却来不及喊痛,只能歪咧着嘴角,不敢吭声。

这小小报复性的一幕恰巧也被后面的孙氏和朱惜看在眼里。孙氏有些奇异,便小声向朱惜道:“这丫头脾气不小啊。”

朱惜却是笑道:“夫人,若林小姐不是这等性子,又怎能博得我家少爷的欢喜?”

孙氏闻言有些发愣,而后却又似是明白了什么,便也暗自点了点头便继续往里走。而得逞了的朱惜捂紧了嘴,只得拼命忍住笑意,跟上了孙氏的脚步。

当夜,陆府上下为了给少爷洗尘,操办了一场相当丰盛的晚宴。晚宴上摆的,都是一些苏州当地的本地菜,虽然从材质上来说并算不得是什么锦餐玉食,却也做得相当考究,精致典雅得很。

林睿儿一边惊叹,一边用心品尝着每一道佳肴。吃了半晌以后,她便对陆风感叹道:“你从小就每天吃这么好吃的饭餐?”

小陆少爷却是笑了,回道:“林大小姐你这话可怪了。你可是从小生在京城,难道京城的吃食还不如我这小小苏州城的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林睿儿少见得没有跟陆风抬杠,只是接着说道:“京城里的确是好吃的也不少。特别是那醉风楼,怕是在大靖之内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饭菜。只是这里的东西却全部精致优雅,似是更注重食材本身的味道…其实我也说不大上来,总之就是没有京城里的吃食那么油腻,却反而清爽可口,好吃得很。”

陆风听得睁大了眼睛道:“真没想到,睿儿你竟还是个美食家啊……”

林睿儿有些笑意道:“我这舌头好歹也算是尝过不少美食,或多或少总是懂得一点。”

陆风笑道:“那之前在外头,吃得都是粗浅食物,却也没听见你抱怨啊?果然我家睿儿是个好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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