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尖利声音,熟悉的傲然小婢,以及熟悉的袁府车马。
苏染她,竟同样来到了茶坊外。
只不过,此时的她,却并未离开马车。只是让她的小婢,穿过了簌簌雨帘,来到袁烨的身旁,并尖声质问着。
事实上,早在听闻袁烨姓氏,又见到了对方反应后。
杨子牧当时,便已经猜到其来历。
毕竟,眼下的整个京师,袁姓的世家大户,其实也只有那一户。
再想到,就连杨子牧自身,也对宛若病娇的苏染,极为的头疼……这袁氏子弟,又哪有不怕她的道理?
果然,听闻小婢的质问。
此时的袁烨,差点儿便两腿一软。
连忙申辩道:“今日至此,乃是同友人相约游览,绝非寻花问柳……还请小姑她,一定不要误会于我。”
这般解释,其实极其苍白。
小婢见状,更是略显讥诮的反问:
“游览于脂粉堆里?”
袁烨闻声,根本不敢再辩驳,只能乖乖的闭了嘴,低着头等待发落。
不过,也就在此时。
就在那薛川,也惊愕于袁烨的反应之时。
另一道声音,却忽然从茶坊深处、真正的脂粉堆中响起。
甚至,更一把揽过了责任:
“告诉你家小姐,袁烨今日至此,乃是受我所邀……苏小姐若是不喜,斥责于我便是,还请不要为难于他。”
无疑,出声者正是杨子牧。
而他说话的态度,亦是这般的随意。
并且,更令人惊异的是,听闻了杨子牧所言,苏染的贴身小婢,竟也并不戳破,反而是谨身一礼道:
“那便是误会了,我这就去禀告小姐。”
“如何抉择,还需小姐决定。”
说着,这名伶俐小婢,便再度撑开纸伞,又一次踏入了雨帘。
……
事实上,薛川曾经以为,他已经非常了解苏染。
也非常了解,袁家之中的状况。
他以为,苏染的春风和煦,是因为她毕竟为外姓,在袁家内终须谨慎。
他还以为,苏染的待人以礼,是源自她终究为女子,仍然需要依附于旁人。
甚至,薛川还曾经幻想过:
只要他迎娶了苏染,获得了袁氏一半家产,他便要挺直腰板,去为苏染出头……好好算算,她这些年的委屈。
然而,他显然没有料到:
所有的一切……皆同他的想象相反!
苏染之于袁家,竟是这般说一不二,而杨子牧之于苏染,亦是如此娴熟自如。
硬要说,唯一令人奇怪的,无疑也只有一件事:
苏染她……为何会出现于此?
不过,薛川心头的疑惑,才刚刚从思绪间涌起。
但这份回答,却已经残酷的降临。
车帘微动,纸伞轻扬。
一个纤柔温丽的倩影,在小婢的服侍下,轻轻踏下了马车,不急不缓的,向着这间茶坊所走来。
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更只是盯着那一人。
口中,亦是轻柔说道:
“妾身去往相公家里,却听闻相公出了门来……正好妾身,今日也闲来无事,便自顾寻了过来。”
“还望相公,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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