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几天雨，清水河涨满了水，把葫芦湖里也灌得满满当当。方怀瑜挖的那条水道显得太小了，他辛辛苦苦在湖边种的庄稼泡到水里。为了减少损失，他在山坡上拢了许多小土包，趁这场雨多扎一些红薯。

雨后的天气突然热了起来，在山坡上扎红薯秧的玉儿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一件短袖衬衫被汗水沾到了她那稚嫩的身上，两条白藕似的胳膊慢慢地变红了。

玉儿性格开朗，有男子汉那豪爽的胸怀。在方怀瑜的眼里，玉儿的长相、性格完全像自己的妻子——王瑾瑜。

“玉儿：天不亮你就跟着我来了，你双脚受地面热气熏蒸，脊背受炎热的阳光烘烤。我怕你这稚嫩的身子中暑了，我的好妹妹。哎呀！太阳把你晒成一个红人了！快回去……”方怀瑜说着就去拉她。

“扎完了一起回。”玉儿头也不抬地说。

“哈哈……

骄阳似火烤山乡，靓女赤膊劳作忙；面朝黄土背朝天，滴滴汗水扑鼻香。

看你一身衣服都沾到身上了，哎呀！大暑小暑，上蒸下煮。看，把我家玉儿蒸得满脸通红，快回去歇歇。平时看你很听话，今天是咋了？”方怀瑜说着把她拉了起来。

“哥：你别撵我走好不好，我扎一棵，你就少扎一棵。人家不是心疼你嚒？以前说我小，你总是不让我干。现在我长大了，也要分担养家的任务。不能让你老养着……”玉儿说着两手不停地往地上扎着红薯苗。好像天气越热，她干的越起劲。

玉儿从小就是一个美人坯子，那高高的鼻梁镶嵌在一张笑脸中央。那像瓜子样白净的脸总是带着笑容，那对铜铃般的大眼睛忽闪出炯炯有神的光。一张樱桃小口见了谁总是甜甜地叫着。看到她浑身汗淋淋的，方怀瑜不由得心疼起来。

“玉儿：我的好妹妹，快回去吧，不能在太阳下晒的太久了。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和大人一样，要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今天顶着强烈的阳光晒了好几个钟头，万一中暑就麻烦了。这些活我一个人能干完，你就放心地在家里学习吧。”方怀瑜说着把她面前一筐子红薯秧拎走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总认为我小，身子嫩。你也太气人了。我长这么大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快十六岁，早已成大人了。可在你眼里还是那么渺小……”玉儿气呼呼地说着把一筐子红薯秧子一把夺了过来。

“玉儿：不要太固执了，你看看晒成了啥样子了？要是中暑就麻烦了，快回去歇歇。你原来很听话，最近是咋了？老是跟我对着干！”

“不就是衣服沾到身上了吗，我把它脱了。你呀？是不是嫌我幼稚？嫌我长得丑？外婆说她到过十几个国家看见过不少黑皮肤、白皮肤、红皮肤、黄皮肤的人，细细看来就我家玉儿长得标致，有气质。可是，你却看不上我。

昨天我作了一首诗：

牡丹花好无心赏，国色天香又何妨；乌云压顶怨恨多，命运崎岖路渺茫。

鸟儿成对鱼成双，我想与君沐阳光，累次示爱你冰凉，人间哪有这儿郎？”玉儿说着把上衣脱了扔到地上。

方怀瑜正在听玉儿诵诗突然看到她把衣服脱了，他慌忙低下头小声地说：“玉儿，咋能这个样子。女孩家要知道羞丑，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子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今天出门你就不让我跟着。给你送饭，刚送到就赶我走。晚上我想在你的床上躺一会儿，你就使劲把我拽出去。今天看到我脱衣服，说我不知道羞丑。我又不是你的亲妹，你咋管得那么严。我想怎么就怎么，我把裤子脱了，你又把我怎么样？外婆和阿姨早就对你说了，让你娶我。我天天追着你，可是你一点儿也不爱我。我那一点儿不配你？你口口声声说我小玉儿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报我的恩。‘呸！’全是屁话！”玉儿气呼呼地说着把裤子脱了扔了好远。

方怀瑜看到她脱了个精光，不再说什么，赶紧低头扎起红薯秧来。等他把这一片扎完，抬头一看玉儿撅着光屁股把那一片也扎完了。

方怀瑜深知这个小玉儿的脾气跟王瑾瑜一模一样。你不能和她对着干。她发脾气了，谁也拿她没有办法。你说她衣服汗湿了，她就把它脱了。你说她光着上身露着胸脯不好看，她干脆把裤子脱了。你还怎么说？她天不怕地不怕。方艳杰啊！你娘俩把她教唆成啥样子了。我真想把你俩拉来看看。你和老太太怎么能这样教育她呢？简直把她教唆成一个疯子！把她的思绪打乱，也不学习了。把她的青春期搞的一团糟，满脑子想着结婚。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方怀瑜蹲到地头上思考着，时不时地扭过头来瞟她一眼。他想来想去，只能对她以柔克刚。想到这里，他走到她的跟前，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抖去上面的泥土“嘿嘿……”一笑说：“今天我可大饱眼福了，哎呦……仙女下凡了……”

“去、去、去！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我才不让你来欣赏我，我长得丑死了。”玉儿气呼呼地说着把衣服抓过来缠到腰里把羞丑遮住。

“玉儿：不要生我的气，哥是爱你的。你也要爱惜自己。我知道你是一个懂道理的人。你看过很多书也看过爱情、婚姻、家庭方面的书。你问过我，为什么对爱情痴情的人，往往受到的伤害最惨重。前一段你被水淹了一下子，发了高烧，身体还没有恢复。今天在强烈的阳光下爆晒五六个小时，我是怕你累了、怕你受热中暑。说句心里话哥可是时时处处在为你着想啊！我劝你早一点儿回去，你就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把一身衣服脱光，扔了老远。这是你第一次在哥面前发脾气。我不会生你的气，来，哥帮你把衣服穿上。以后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你不说你长大了吗？长大了就要像个大人的样子……”方怀瑜说着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

“方怀瑜啊！方怀瑜。我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想对你发了。外婆那么有知识的人就说我长大了。女孩子到了十五六岁就可以结婚生子了。你倒好，嫌我小，说你比我大十来岁不合适。这大山里就你一个男人，我往哪儿去找合适的？说句心里话，我早就看上你了，天天盼望着和你同床共枕。我曾读过一本书，书名我记不得了，那里面有这样几句话‘女人的存在因为男人的出现而格外辉煌。男人的潇洒是因为女人的抬举而更加诱人。没有男性的女人，天地是错了位的音符。’因为这句话有一定的哲理，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玉儿走着，说着。

“玉儿：我的好妹妹，人的感情依我看应分为三种：友情、亲情和爱情。父母兄弟姊妹亲人间的情叫亲情，夫妻间的情叫爱情。我们之间的情叫亲情，你知道吗？亲情和爱情不能混为一团。我是你从四方凹背回来救活的，我早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了。对于你的未来我是这样安排的，外面的世界大的很，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北京、上海、天津……看看长城、长江、黄河、黄山……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等外面形势稳定了，我就带你出去上学……”

“哎呀！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热死我了！”玉儿走到门前把筐子往院大门楼里一甩，叫了一声就向葫芦湖跑去。

游泳是玉儿最喜爱的一件事，住到湖边，在方艳杰的辅导下，她十来岁就学会了。现在一次能游四五百米远。她不但学会了蛙泳、仰泳、还学会了潜水。

方艳杰最怕玉儿一个人到湖里游泳了，她到了水里就疯不够，直到疯的没有一点儿劲了才上岸。

方艳杰坐在门楼里，看到玉儿还没有进门就跑了。她叫了起来：“你这个疯丫头给我回来！想洗澡跳到院子的鱼池里好好洗……”她叫着、叫着，玉儿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怀瑜：快去把她给我叫回来。湖里刚涨了水，很危险。快……快……”方艳杰见方怀瑜往屋进就叫了起来。

“阿姨：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在地里，她就对我发了脾气。我说什么她就是不听。我让她早点儿回来歇一歇，说她衣服汗湿沾到身上，怕她热中暑了。她就把衣服全脱了，赤裸裸地撅着屁股在地里干。你就随她的便吧！”方怀瑜撩起衣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说。

“别说了，快去……”方艳杰瞪着眼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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