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这一撞,好像把欧阳玉宇的魂魄撞飞了。他看到围观的人陆续散去了,就把英子抱到公交站台上冷静地思考起来……他觉得还是车上的那位大姐说的对,不管英子是自己什么人,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万一出了事,怎么能说得清?千万不能让她出事了,娶不娶她当老婆是我说了算。先哄着她,让她安全离开北京。
欧阳玉宇抱着英子在心里暗暗地想:怎样哄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呢……和王瑾瑜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惹她生气了,就用亲吻、拥抱和抚摸来逗她。我俩是有感情的、还订了亲,所以才敢和她放肆。今天我怎么来哄这个疯英子呢?英子浑身软绵绵的,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已经哭了半天一夜了,她还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不知道她饿不饿反正自己饿的快招架不住了。他也不顾那么多了,就用当年哄王瑾瑜的方法来哄哄她。
欧阳玉宇把英子抱到饭店,向服务员说明了情况,并要了一盆水,从包里掏出毛巾。
欧阳玉宇给英子洗了脸,给她喂了两碗稀饭、又擦了擦她的嘴。看到她一直不睁眼,他就抱着亲了一口,这一招还可以,英子微微地睁开眼,张开小嘴说:“想不到你会亲我,我身上痒死了,你给我挠挠痒。”
英子终于说话了,她可能说的是真话,出来两天了,她也闹了两天。滚到大街上汽车猛刹车,把灰尘吹了她一身,衣缝里灌得满满的。
欧阳玉宇把她抱出饭店,抖动她的衣服,灰土往下掉着。英子依偎到他的怀里亲昵地说:“玉宇哥:挠啊!痒死我了,快!快给我挠挠痒。”
欧阳玉宇把手伸到英子身上挠着说:“英子,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善良、勤快的好姑娘。自从我家搬来和你家做了邻居以后,你确实给我们家帮了不少忙。有你这个友谊使者,两家本来可以成为好朋友。可是你妈、你哥确想尽千方百计来欺负我们。他俩被抓到看守所,我妈把你家的一切家务包了:给你爹打针、喂药、擦屎、接尿,一天给他端三顿饭,还跑七八十里到城里,为你妈、你哥去求孙县长,说我们是紧邻,刘杨花母子是一时糊涂……他们是大山沟里的农民,人老几代没有出过山,没有文化不懂法律。你把他俩抓了,家里还有一个病人……我妈把你妈、你哥保释回来了。你妈、你哥一回来对我家可好了,一天不来、来三遍,帮我家干这又干那,几乎把我家的活全包揽了。那一阵子热呼劲过去就反目了。这几年来,我对你一家人经过反复的观察,发现除了你以外,你爹、你妈和你哥都是小人。”
“玉宇哥:啥子叫小人啊?”英子眯着眼问。
“小人就是你给他多少恩,他记不住,你只要有一点儿对不住他,他就记恨你。你说是不是?”欧阳玉宇给她挠着痒问。
英子一听觉得他说的太恰当了,怪不得他不爱我,原来他还记恨着我们一家啊!英子心里一酸,眉头皱了起来把两眼紧紧地闭上了。
为了尽快把这个瘟神送走,欧阳玉宇使劲地给英子挠起痒来。可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你……今晚咱们就住旅店。”英子说着抓住他的手。
欧阳玉宇一听,心里暗暗地想:你就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不会要你,更不会和你去住旅店。你把我差一点儿吓死了,我的心到现在还突突地跳,我咋敢和你睡觉,我还是把你哄着滚回去。
“吃罢饭,我带你到故宫看看,明天就回去好吧?”欧阳玉宇给英子挠着痒问。
“好啊!玉宇哥,我听你的。”英子笑着说。
欧阳玉宇把英子哄得终于喜笑颜开了。两个人手拉手在故宫转了一下午,英子心里可高兴了。她暗暗地佩服妈妈,是妈妈让她这样做的,成功了!玉到了晚上就把身子献给他……英子浑身燥热,一下午也没有心思看故宫里的那些老古董,她盼望着太阳快快地下去……
欧阳玉宇终于把英子哄得哈哈笑了,哄得她主动地去买了回去的车票。
当晚,欧阳玉宇坚持要坐到候车室。英子却不答应。她说:“我要到你们学校看看,帮你把床铺好,然后找家旅社,舒舒服服和你在一起睡上一觉。
“哎呀!我的英子妹,你咋胡扯起来了,想不到你有那么大的胆。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就敢跟男人睡觉。我又不是你丈夫,你也不是我老婆,睡到一起算啥话?”
“嗳……不怕你笑话,我早就爱上你了。走吧!咱俩快去找家旅馆,你看我早就把钱准备好了。”
“住旅社还要证明,男女住一个房间还要结婚证。你什么也没有,我怎敢和你睡到一起啊?如果和你睡到一起,万一被逮住了,我的学可就上不成了。你看这候车室暨暖活又舒适,还不出钱。我俩就在这长椅上舒舒服服睡上一宿。来,我抱着你。”
英子一听只好坐到候车室里依偎到他的怀里,哼起了邓丽君的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英子哼着歌,哼着,哼着睡着了。她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英子听到广播叫:北京到广州的967快车就要发车了……她恋恋不舍地抱着欧阳玉宇亲了一口,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欧阳玉宇看着英子的背影在心里念叨着:
“按母计追到北京,以死相挟求爱情;一场春梦总不醒,吓得我魂散魄惊。
求学步步可艰辛,哪能钻进迷魂阵:巧施小计送瘟神,送走瘟神一身轻。”
欧阳玉宇一直看着英子走得无影无踪了才回过神来。“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总算把瘟神送走了!”
英子回来了,她喜笑颜开地对她妈妈讲了一路的经过。她感谢妈妈给她出了个好主意,总算把他追到了。英子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
听罢女儿的叙说,刘杨花按捺不住她那颗激动的心,天刚刚亮,她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找队长、会计。她对队长、会计说:“我家英子已是欧阳家的人了。妈的!老娘还没有给她准备嫁妆,哈哈……她和玉宇那小子一到北京就好上了。哈哈……姑娘早晚就是人家的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样也省了老娘陪嫁了。我今天来是让你们把英子的户口写到欧阳家。”
芶英子成了欧阳家的媳妇了……
上官文清听到社员们议论气坏了,要不是队长不准假,她就跑到学校去问问儿子……
英子一回来就把被子抱到了欧阳家,抱到疯奶奶的房间,放到疯奶奶床对面的那张空床上……她可比以前更勤快了……
上官文清忍无可忍把英子的铺盖撂到墙外……她告诉全家人:不许英子跨进我家一步。
英子傻了眼,刘杨花抱着女儿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
上官文清不让英子进门,英子就到欧阳家菜园里锄草、浇水、种菜……
生产队分红薯、柴、菜……英子就给欧阳家往回担……上官文清赶她走,她放下东西就走,她看上官文清走远了回来照样干。
刘杨花刚当上造反司令就给欧阳玉宇和英子办了结婚证,并亲自把两个孩子的结婚证送到欧阳家,递到上官文清的手上说:“我家英子是你家媳妇了,不怕你笑话,英子到学校看望你儿子,你儿子就把她拉到旅店……你看这是他俩的结婚证,上面有政府的大印。你再三番五次地把她往外赶,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们这家外来的单门独户不是我们照应,能有好日子过吗?”
刘杨花发动她的族人对欧阳家又拉又打,气得欧阳一家人言不得、语不得……
上官文清气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写信对欧阳玉宇说,让他躲着英子,节假日不要回来,以免节外生枝……
这正是:
母设巧计就是灵,他摸我身揉我心;魂附他身心归他,住到婆家心安定。
世上哪有这娶亲,婆家不知自上门;千推万赶她不走,娘家送来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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