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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章 一封求助信真与假 牵动地委去查一查“

两人蹲到地上吃了干粮,又撅着屁股到河里喝了水,起来背上背包一路沿着小溪向前走去……看着小溪里游动的鱼儿、虾、螃蟹……走着,走着,这条小溪慢慢地变宽,变深,水面有丈余宽了,小溪变成了小河了。

两个人走着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条河流变成有用的……走着、走着,听到“叮当、叮当……”地声音。两个人寻声望去,声音是从“齐心柱”方向传来的。

晚霞像金子一样洒到“齐心柱”上。欧阳玉宇拉着王瑾瑜从河边向“齐心柱”走去,他们想去看看那响声是干什么的。王瑾瑜走着说:“他们在上面敲什么呀?”

“齐心柱”上面吊着个什么东西,在夕阳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两个人走上这个独山。听到清晰地“叮当”声就是从“齐心柱”上传下来的。

近前了,他俩看到石柱上一个人腰用绳子拴着,吊在石柱上,清脆的叮当声从石柱上传到四面八方。王瑾瑜把身上的水壶、干粮、提包放到地上,脱去外衣,对欧阳玉宇说:“我上去看看,那个人在干什么。”

“瑾瑜姐!那地方太陡了,你别去,我上去看看。”欧阳玉宇叫着。

见王瑾瑜还往上爬,他又说:“你先站着,我的……我的……我拉着你,咱们一齐上……”

当他俩爬到石柱前一看,石柱上面吊着的那个人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不停地敲打着这个石柱子,连两个人来到下面也没有看见。

“大哥,你下来歇歇吧,我这儿有水,你喝一口,你在上面敲什么啊?”欧阳玉宇仰着头叫着。

石匠正敲打着,听下面有人喊他就停下向下望了望说:“我不累,也不渴,上来一次不容易,谢谢你的好意。”石匠说着又“叮当……叮当”地敲打起来。

“大哥,你敲这石柱子干什么?”王瑾瑜大声地问。

“我敲这石柱子是受大家伙的委托,你看这上面有字,细心地看就知道了。”石匠说着,两只手一下也没有停。欧阳玉宇看到那上面是“齐心柱”三个竖写的字约有四平方米,下面是……“啊!他刻的是我俩的题字,瑾瑜姐,你看,这是我俩写的……欧阳玉宇、王瑾瑜于一九六四年三月二十八日。

石柱上面的“叭、叭……”声清脆悦耳,打下来的碎石渣不时地落到两人的身上。他俩看了看正面“齐心柱”三个字很醒目。又到另一面一看,上面用红漆写着:这是一个被人们不知遗忘了多少年的地方,古人在河岸边凿了几十个石洞、水里植了藕、芦苇、养了鱼;山上开垦了梯田、植了树……欧阳玉宇发现后就和王瑾瑜把我们294名快饿死的叫花子带到了这个地方。他俩给我们买了粮食、油盐、粮种、菜种……这是一片净土、是爱的世界,我们一定要勤奋,努力地把这个地方建设好,让爱永存。下面是294名人的名字。

“大哥:你快下来吧!”王瑾瑜看后大声地叫了起来。

“哎呦!你真烦人,别打扰。我想早一天把字刻好,城里的两个学生马上就要放假了。头儿对我说在学校放假前一定要把它搞好。”石匠说着不停地敲打着。

“大哥:你认识那俩学生吗?”王瑾瑜问。

“我不认识,但我知道是他俩救了这群要饭叫花子……我们两百多要饭的叫花子都感谢他俩。那芶冬霜、仝有根和大同水,以及他们的打手们,见到我们要饭的叫花子就像见了敌人一样,看谁不顺眼,非打既骂。几个要饭的年青女子,每天都往脸上抹黑锅烟,故意不洗脸,不梳头,打着赤脚。我也吃过他们不少苦头啊!将书记看我是个老实人,把我留下来。让我在场里干活,我一天干的比一个正式工还要多,但还是被大同水那几个坏人打骂。唉!这下好了,我的仇,我的冤,他俩都给我报了。政府不但把芶冬霜枪毙了,还把仝有根,大同水和那群兔崽子也抓起来了。特别是那群兔崽子,经常偷我们要饭花子的东西。你碰见说上两句,他们就把你的草棚子点着。把他们抓起来塞到牢里,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就盼望着见到他俩,给他俩磕几个响头!你看这群要饭的叫花子现在是多么的开心!我们在响水口筑了坝,在水里植了莲藕、芦苇荡里注满了水,水里的鱼一天天长大,到年底一条就能长六七斤,这么大一个芦苇荡里面的鱼苗可多了,到年底,你们猜一猜要捉多少鱼啊?这隔年的芦苇也割完了,新芦苇长得多好看!你看我们割了有多少堆,那可都是编蓆的原料、是财富啊!几十个人在编蓆子,还有两个石匠在凿石滚,已经做了几个还不够用……”石匠不停地敲打着石柱子说个没完。

“大哥:刻这个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做石滚呀,有了石滚就能多压蔑子,多编蓆子,凿石磙比你刻这个石柱子有用多了。现在是困难时期,要先顾住嘴啊!”欧阳玉宇看着石柱上的石匠说。

“你不懂这个,我给你说,我们这296个要饭的叫花子中有两个坏家伙,他俩死吃不打老鼠。组长派他俩干这,不求行,派他俩干那,他俩吊儿郎当,不好好干,一天不干半天的活。食堂一开饭就拼命往前挤,半夜三更竟敢去钻女同胞的被窝……前天我们把他俩揍了一顿赶跑了。把那俩家伙赶跑后,涂秀莲把我们叫到这个石柱旁,让姚连赟给我们讲了城里那两个学生的事,我们听了都掉了眼泪。特别是那个欧阳玉宇饿得浮肿,一天一夜硬是从暴风雪中拖回两百多斤柴禾……他们爱我们,可怜我们,把这么好的地方给我们,我们尊敬他们。这石柱上的‘齐心柱’三个字就那个欧阳玉宇写的。姚连赟照着他的字写在这上面,让我照着刻。我把它刻在上面,让大家齐心协力,把爱心传下去。涂秀莲说了,只要我们在这儿立住了脚,可以在这儿成家立业,也可以把家里的亲人接过来。只要大家好好干,再过两年,我们这里就吃穿不愁了!”石匠说着手里的锤子一刻也没有停并且越敲越响。

“大哥:你下来吧!实话对你说,我俩就是那学生……”王瑾瑜还没有说完,石匠就勾着头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俩,他看了一会儿哧溜哧溜爬到石柱顶上叫了起来:“喂!老少爷们:城里那俩学生来了,欧阳玉宇来了,王瑾瑜来了……”

在山下干活的人听到,也叫了起来:“到‘齐心柱’去,欧阳玉宇来了,王瑾瑜来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编蓆的、挖地的、种菜的……叫着向“齐心柱”跑去。正在烧石灰的将剋蒋一看:“怎么搞的?今天,这人们是咋了,都疯了?”他站到石灰窑前一看:人们往“齐心柱”跑。他把手里的火叉,往身旁的那个人手里一递说:“你可不能跑,这儿不能停,我去看看是咋回事。”

将剋蒋跑到河边,找到正在修石坝的姚连赟问:“人们往石柱子那儿跑干什么,谁叫去的?”

“没有啊!他们往那里跑干啥,这些人干活可下劲了,从来没有乱跑。”姚连赟说着放下手里的瓦刀,爬到河堤上听了起来,“哎呀!我听清了!”姚连赟叫了起来。这时将剋蒋也听清了……欧阳玉宇来了……王瑾瑜来了……

“喔……我听到了,快高考了,他俩来干啥?”将剋蒋说着和姚连赟一起往“齐心柱”走去。

“齐心柱”下围了两百多人,那个石匠还在上面叫着……

小虎跑上去一下子搂住欧阳玉宇叫道:“我玉宇哥来了,我瑾瑜姐来了。”

“好家伙,正上着学还想着这儿。”将剋蒋上前拍着欧阳玉宇说。

“瑾瑜姐: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涂秀莲。”涂秀莲说着上前拉住王瑾瑜。

“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你可是大功臣!谢谢你了秀莲。”王瑾瑜说着伸出双手把涂秀莲搂到怀里。

“瑾瑜姐!我知道你还不认识她,她是五分场的,是正式职工,她非要来,我对她不知说了多少遍,别让她跟着我们这群要饭的叫花子瞎跑,可是她还是来了。”小虎兴奋地说。

王瑾瑜松开涂秀莲,拍了拍小虎说:“她不跟着你跑跟谁跑啊?”

小虎拉着王瑾瑜说:“瑾瑜姐可是我的亲姐姐,秀莲,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还有被子都是我瑾瑜姐给我买的。玉宇哥教会了我编蓆子,瑾瑜姐让我到五分场教你们编蓆子,呵呵……我一教会她编蓆子,她就……”小虎正说着涂秀莲上去把他的嘴捂住。周围传出了“哈哈……”的笑声。

“好哇,秀莲!我还怕你不来呢?早就听姚大叔介绍了,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很有眼光,看上我小虎弟,小虎是个苦孩子,但他不怕吃苦。他是个好人,有爱心。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你要利用工余时间教小虎学习,你也要学习。我让玉宇给你们送些书来。记住姐姐的话,要努力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想办法把这个地方建设好、管理好。小虎马上也要转为正式职工,你也别怕你的正式职工被农场除了名。要不了多久,这儿就要成为国营农场。你俩马上就是堂堂正式的国营农场职工。你的预备党员很快就要转正,现在我给透个气:上级要在这儿给你们建个党支部。在农场时我看曲喜庆、昝浦生表现的不错,口碑好。我的意见是发展小虎、曲喜庆、昝浦生为预备党员。你再找两个表现好,人本分,出生好,有能力的人写个入党申请。把他们的情况写好给我,今晚我带回去,明天就交给县委组织部领导。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王瑾瑜附到涂秀莲的耳边小声地说。

将剋蒋看到石匠还在石柱上敲着叫着,他只穿了一条短裤,一身汗直往下滴,身子被夕阳照得红彤彤的,用绳子拴着吊到石柱上手握錾子,一手抡着锤子敲打着石渣子乱飞。他叫了起来:“石匠!下来算求了。”

这个石柱上的石匠姓伍,叫伍宛生,河南南阳蒲山店人,世代石匠。六零年食堂断火,他逃荒要饭来到阜山农场。当时阜山农场刚开始建设,需要劳力和工匠。伍宛生就发挥了他的石匠技术,修水坝,凿楼管、楼头、石滚。建房用门墩,他做门墩,慢慢地农场离不开他了。他干活十分卖力气。领导就让他在农场的场房旁搭个窝棚住了下来。每月场里发几个钱,他舍不得用就给老娘寄了回去。可是每到场里发了工钱,芶冬霜和大同水几个坏东西就想让他孝敬一下,可是他哪里还有啊!所以说没少吃苦头。但是为了老娘,他把一次次的欺辱和泪水一起吞到肚子里了。今天一听说为他报了仇的人来了,他就像疯了一样在石柱上敲打起来。

“齐心柱”下坡陡,乱石遍地,人们连走带爬地上来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来见见这两个学生,认识的就围到他们身边,不认识的也尽量往前挤。

欧阳玉宇、王瑾瑜看到这么多人往上挤,担心他们摔倒了,但是又有谁去阻止他们呢?

“喂!大家都静一静!找个地方坐下来!”将剋蒋的一句话,人们都静下来了,年轻的拉着年老的,男男女女都在石柱周围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石柱旁的欧阳玉宇和王瑾瑜,好像等待他们给什么施舍一样。

王瑾瑜拍了一下欧阳玉宇的肩头,她的意思是大家都在看着我俩,你就说两句吧。

欧阳玉宇扭过头用眼瞟了瞟她一眼,意思是我的口才可比你差远了,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讲,还是你来吧!

王瑾瑜想:你让我讲。行啊!我马上就要走了,今天是来和大家道别的,你欧阳玉宇还在鼓里蒙着呢?想到这里,王瑾瑜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围着“齐心柱”走了一圈,看到一个个老老少少汗流满面,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石匠说:“石匠大哥下来吧。”听到王瑾瑜的这一声叫,人们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吊在石柱上的伍石匠身上,大家的眼光在问,你听见了吗?

伍石匠听到王瑾瑜的这一声叫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悦耳。自从六零年逃荒出来到今天,第一次听到这美妙动听的声音叫他。以前人们总叫他叫花子、伙计、乞丐。听到王瑾瑜叫他石匠大哥,他心里一下子感到甜丝丝地。他松了身上的绳子“哧溜、哧溜……”地下到地上,跑到欧阳玉宇、王瑾瑜的面前“扑通”跪下。欧阳玉宇忙把他拉起来。把水壶打开,把壶嘴送到他的嘴边说:“大哥,先喝口水,咱们不兴这个,你比我们大,我们可经不住你这一拜。今天我就认你为哥哥,我是你的小兄弟,她呢?就是你的妹子,你同意吗?”

“啊!你们认我这个叫花子当哥哥,真的吗?我有弟弟妹妹了……”伍石匠喝了一口水兴奋地叫了起来。

“大哥!你歇一歇,再喝点水,找个地方坐下来。”王瑾瑜上前拉了一把伍石匠说。伍石匠拿着水壶,看看王瑾瑜又看看欧阳玉宇坐到了地上。

“大叔、大妈,兄弟姐妹们!很感谢你们来看我俩,也感谢你们加入到我们这个爱心组织;更感谢你们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这个组织的发起人就是这一位,他叫欧阳玉宇。他的情况,今天我就不介绍了。我们这个组织开始只有三个人:程老汉、玉宇和我。以后又发展了姚连赟、小虎、艾中华、另一个就是将书记。你们别看将书记现在跑到这儿给我们当伙计,要不了多久人家还要官复原职。将书记是个好人,艾小虎、涂秀莲是好人。艾中华也是个好人。你们吃的油、盐、种的菜种、点的煤油都是艾中华给你们买的。你们说他家苦不苦?

现在我宣布一下,这个地方的领导人:暂时由姚连赟负责,将书记还要出去当总场的党高官,我们没有权力留人家。具体工作由涂秀莲来抓。艾小虎负责安全工作,还有六位组长。我们非常信任大家。不过大家也要互相监督,你们如果发现这个领导班子有为己的行为,或办事不公,可以联名写信给我们。我们调查属实后就开除为己的人。我们这个组织到今天发展了整整三百人,刚才听石匠大哥说前天开除了两个,开除的好,我们这个队伍不要一个渣子。这三百人中如有谁不是真心实意地为大家献爱心的,不踏踏实实地干的,只为自己谋利益的。我们随时教育他,如果教育不见效就开除他,兵不斩不齐。这个地方是谁愿来就来,没有人强求。谁要走,我们也不留。谁有困难,大家都尽力帮助。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咱们每一个人来这个世上一场不容易,特别是背乡离境逃难来的,比其他人更苦一些。我们的愿望是: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咱们就是一家人。这里不允许有打骂声,更不允许尔虞我诈,人人都是平等的。咱们要齐心协力,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能战胜一切困难。俗话说协力山成玉、同心土变金。

这里山好水好,希望人人也要变好。我们已经把鱼养起来了,以后要养猪、牛、羊、养鸡、鸭……还要种水稻、小麦、棉花……今年种的棉花不要卖了,先给每个人打床被套、做两件棉衣,等人人都换了新衣、新被子后,就把你们的破衣、乱被统统扔了。生活有保障后就开始建房子,图纸我早就画好了。

我看你们背来的粮食,总不能囫囵着吃,赶紧让石匠做碾、磨。把碾、磨安在响水口,利用水碾米磨面。以后再安上轧棉花机,等条件好了在这里建个水利发电站。要不了几年,我们这儿也和县大院那样,到处亮堂堂地。大家可以把亲人接来,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能光顾自己。我们都是父母生父母养,做人要知道报恩。现在我告诉大家:谁在这里表现的好,我们就先批准他的亲人来这里。你们也可以把当地的姑娘娶过来,要学我的小虎弟,一个要饭叫花子竟敢把国营农场的大姑娘骗到这里来……”

王瑾瑜的这句话刚一出口,“齐心柱”下“哈……”的一声,这笑声,笑得平时泼辣大胆的涂秀莲一下子用双手把脸捂住了。

“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地区领导听了我和玉宇的汇报,答应给我们一台手扶拖拉机、六头大水牛,一百只羊,两万斤救济粮。各种粮种,按开挖出来的土地面积供应。这片山上的树可以间伐,去劣保优。这样我们就可以盖房子,修桥、修路……让木匠给每个人做一张床,有了床大家就不再睡地上了。稍为有点思维能力的人,看到这个地方就知道是个好地方。我向上级领导要了两名养鱼技术员,他们来了以后,我们大家要尊重他们,虚心向他们学习。这里有很多能工巧匠,现在我自作主张,谁结婚,就先给谁盖新房,你们说好不好?有人反对吗?”

“好!好!好……”人们齐声叫着。

人们叫了一阵子,王瑾瑜接着讲:“大家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和玉宇就在这个石柱上写上了‘齐心柱’三个字,意思就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你们都是从天南地北相聚到这里的,这是上天有意安排你们在这里生根、发芽、结果。我和玉宇要上学,不能在这里,但这里有将书记,姚大叔,艾阿姨、涂秀莲、艾小虎、程老汉。他们几个是难得的好人!世界上多一些像他们这样的人就更好了。只要大家照着他们的样子去做,我们在学校里读书心里就踏实了。我有句话,这句话是跟这位学的‘做人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要讲良心,有同情心,也就是爱心,只要大家都这样,这个世界就更美好了。’兄弟姐妹们:你们有没有信心把这里建设成鱼米之乡啊?”

“有……有……有!”人们一连吼了三声。

晚饭抬上来了,几个会唱戏的来了劲头,趁炊事员打饭的机会唱了起来,那脆蹦蹦的京腔儿一出口就让人们竖起了耳朵。

欧阳玉宇把刚讲完话的王瑾瑜拉到一旁,把水递到她的嘴边问:“我的贵妇人,你是不是发高烧说起胡话来了,快喝口水。”王瑾瑜喝了一口水,就往树林里钻去。欧阳玉宇拎着水壶慌忙追去。

“哎呀!我来撒尿,你跟来干什么?快滚!”王瑾瑜说着也不管欧阳玉宇在身后就慌忙解开裤腰带蹲到地上撒起尿来。

欧阳玉宇一看,背过脸说:“我再下贱也不会来看女孩子解手,我担心这里有狼,听说还有虎豹。我怕……”

“啊……”王瑾瑜叫着拎起裤子。

“哎呀!尿到裤子上了,别怕……”欧阳玉宇说着转身一看:看到王瑾瑜的狼狈样子,立即把按了下去。

王瑾瑜撒着尿两手还紧紧地抓住欧阳玉宇的裤腿子。

“呵呵!我的贵妇人,你今天咋当上大首长了,还是走了一天山路累的发高烧,说起胡话了,来,让我摸一摸。”欧阳玉宇说着转过脸来在她的额头上摸了起来。

“憋死了,我没有发烧,脊梁上痒死了,快给我挠一挠。”王瑾瑜撒着尿说。

“好!我来给你挠。那你不发烧怎么说起了胡话了。你把那台手扶拖拉机吹到工厂里,六张牛皮吹上了天,那六头牛的肉吹到哪里去了?那两万斤粮食,我知道吹到国库里了,那一百只羊吹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吹到呼伦贝尔大草原?”欧阳玉宇掀开她的衣裳在她的背上挠着问着。

“放心吧!夫君!夫君啊!我可没有发烧,我清醒得很。这些已经办妥了。我给地委的志叔叔去了一封求助信,他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东西,简直让我喜死了。我就是带你来通知他们。那台手扶拖拉机、六头牛和一百只羊明天就到火车站,现在就派人去。”王瑾瑜撒了尿,起来系着裤腰带说。

“嗳呀!我的天啊!你为这群叫花子办了件天大的好事。我可要好好亲亲我的贵夫人。”欧阳玉宇说着一下子把她抱到怀里。

“别……别让人看见了,咱们听戏去,你听这戏唱的多好听!这可是专门为我俩唱的。”王瑾瑜说着推开他。

人们把芦苇扎成了一个个把子点燃,篝火燃起来了,把“齐心柱”周围映得通红,人人脸上都泛着红红的光,个个喜笑颜开。

炊事员把饭抬到了齐心柱子旁。小虎叫着:“玉宇哥,瑾瑜姐吃饭了。”这两百多人听了王瑾瑜的讲话后像注了一针兴奋剂似的,吃着饭还相互说着说笑着。人们听小虎喊欧阳玉宇、王瑾瑜吃饭,也一齐喊了起来:“玉宇哥,瑾瑜姐,吃饭了……”

欧阳玉宇、王瑾瑜从树丛里出来,人们看到更高兴了,一齐喊着他俩的名字,他俩笑着向大家招手。

涂秀莲在小虎的耳朵旁小声地问:“你看他俩咋钻到树林里了,出来还手拉着手呢?”小虎上前一把抱住涂秀莲,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他俩和我俩一样,正热恋着呢!嘿嘿……”

王瑾瑜刚丢下碗,人们叫着:“瑾瑜姐来一段……”王瑾瑜看不唱不行,就唱了刚在学校学的《***来到咱村庄》,唱后人们还是高叫着再来一支。她又唱了《我的祖国》,唱罢人们还是叫着让她唱,她说:“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这件事就是让涂秀莲现在就安排人连夜去县城火车站,明天我们的牛羊就到古城火车站了,赶快去人把牛羊赶回来。我这儿还有二百元钱,来!将书记就交给你了,你进城顺便把犁耙、套绳、机油、柴油买回来。有台拖拉机、六头大水牛耕地,就不用大家再一撅头一撅头地挖了。”王瑾瑜的话刚讲完。人们欢呼起来:“谢谢……谢谢……”

篝火通红,映红了“齐心柱,”映红了天……那燃烧的芦苇爆炸声像过年放的鞭炮,嘭嘭啪啪……

这正是:

疲劳难忍被“狼”赶,热得汗流跳水涧;突然晕倒水里面,男友抱起忙呼喊。

两百叫花把魂牵,写封信来化化缘;一封来信真与假,地委一查就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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