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惟伊不顾即将新婚,连夜赶去外城张家。
张世杰家境算是不错,姐弟三人,姐已出嫁就在坊间不远处,弟弟十七正在苦读书。父母俱全,只是其父早年在鄜延路戍边时伤过腿,现如今有点行走不便。
刘惟伊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张世杰戍边三年保他一个九品官身,在御史台的杂吏之职也会让其姐夫顶替。
四月二十六日,东京晨报主版第一版陛赵恒英明、皇后刘娥贤惠的下面便多了张家父子为国戍边可歌可泣的事迹。
早年张父抛娇妻弃幼子戍边鄜延路,因伤返乡,如今西夏擅挑边衅,张父毅然拖着残躯送子上阵保家卫国。文章最后点明张世杰今年二十未婚,现为御史台察院杂吏,并附上御史台监察御史刘平对其评价,忠诚可靠、能任事、敢任事。
当天晨报首先在御史台火了,这天是刘惟伊新婚之日,刘平和范仲淹约好同去刘宅。
范仲淹举着手中的晨报问刘平,“张世杰如此出色戍边太过可惜,士衡也不劝劝他。”
刘平苦笑,“你还不太明白靖康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母猪夸成貂蝉。张世杰本来就是他的随从,他说能干我绝不会反对,还有一个随从叫王子安,因为不敢任事被靖康留在祥符县全真教改过,四个月过去了还呆在那,不知道靖康是不是已经忘记这事。”
御史中丞公廨,马亮摇头叹气刘平这个粗人都能上头版,他这个御史中丞连副版都没登过!
寇准正在生闷气,天子第一,他寇准绝对是毫无争议的第二,这都五天了还没登过头版,政事堂首相难道不配?
福宁殿内,赵恒不禁感慨道,“朕的子民,值得朕去亲自探望一蕃。”
刘娥没好气的说道,“靖康那嘴陛下还不清楚?真想去也得等那张世杰三年后回来再去。”
刘惟伊现在很苦恼,昨夜从张世杰家回来之时,曹俣已经领着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来到刘家,替曹瑾铺好婚床摆好嫁妆,差点等不及回曹家。好在刘惟伊奉上双倍喜钱,又许了曹俣一个东京晨报特约撰稿人的名头才让曹家众人满意而归。
本以为事情就此解决,谁想到今日刁难就来了。
从进门到接曹瑾出门,已经作诗四首,是个正常人的话早被吓跑了。
拜别曹璨和曹玮夫人沈氏都没这么难。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将曹瑾迎上马车,给了车夫喜钱,启程回刘家。
进刘宅之时更繁琐,但是无人刁难,反而顺利些。
曹瑾一帆风顺的被送入刘宅后院新房。
拦门、撒谷豆、坐虚帐之后便是走送环节,刘惟伊特意让人将酒杯换茶杯。
三大杯酒,看的前来送亲的曹俣四兄弟脸色惨白。
曹俣刚想问能不能换个小点的杯子,便被石元孙带着人强灌三杯,剩下的兄弟三人见形势不由人,主动喝下罚酒,昏昏沉沉的辞别刘家。
新娘曹瑾的送亲兄弟走后,才是婚宴的高潮。
所有前来贺喜的宾客入席并饮过三杯之后,刘惟伊身穿礼服,头戴花胜,满面春风步进正厅。
早有人在正厅摆好木榻,上面放有一把椅子,刘惟伊直接等上木榻坐在椅子之上。
礼官先请媒人钱惟演和钱家双全姨娘过来,各斟一杯酒,让刘惟伊一饮而尽。
最后又请来曹玮夫人沈氏斟酒一杯,刘惟伊再次一饮而尽,这才从木榻上下来,领着众人去新房请新娘。
新房的门额横楣上,挂着一块下边已被人撕裂成条的彩色锦缎。刘惟伊进入新房后,贺喜的一班勋贵便争相上前撕扯下一缕彩缎揣入怀中,这是实至名归的探花之喜,能抢到便是好兆头。
刘惟伊在床前请曹瑾下床,刘曹两家各拿出一块彩缎,绾成一个同心结。
刘惟伊将同心结挂在笏板上,曹瑾手牵彩缎,刘惟伊倒退出门,与曹瑾面对面一直走到家中祠堂前参拜祖先。礼毕,曹瑾倒退而出,由沈氏搀扶到新房行互拜礼。
刘惟伊、曹瑾对拜之后,牵手走到到床边,曹瑾向左而坐,刘惟伊向右而坐,两家女眷在婚床上撒满铜钱彩果。
刘惟伊和曹瑾各自取下一缕头发,刘曹两家女眷拿出缎带、钗子、木梳和头发系在一起扎成彩带,再将两人酒杯用彩带相联,交手互饮。
饮尽交杯酒,两人一起将酒杯连同彩缎掷于床下,酒杯一仰一扣,众人连忙道喜,随后将床帐掩上。方虎将刘惟伊脚不沾地抱到门外,众人陆续退出新房。
刘惟伊再入正厅拜谢来宾,请客入席,婚宴这便要开始了。
这时从前院传来一声礼赞,“陛下娘娘驾到,贺新人新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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