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方才说道,“靖康辛苦了,正月还东奔西走操劳职事。”
刘惟伊暗暗嘀咕这应该是在夸我吧?嘴上却不停顿,“为陛下尽忠,臣不辛苦。”
赵恒忍不住笑道,“开封府衙最近人心惶惶,靖康可知为何?”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臣就不会心惶惶。”
噎的赵恒无话可问,刘娥接口说道,“还有半月就省试,不会给刘家丢人吧?”
“臣有把握登礼部进士榜。”
刘娥眉头一皱,“靖康觉得刘家登礼部进士榜便不算丢人?”
“臣有登一甲之心,会尽最大努力。”
赵恒气结,这是事先排练好的?还是直接点,“靖康怎么想到把开封府衙前的讼师都礼聘回刘宅?”
刘惟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陛下,那日臣从相国寺回家,途中突然被人扑倒在地,臣那时怕就此再也见不到陛下和娘娘了,谁知那妇人只是来告状。于是臣就问她为什么找臣告状?告状就告状为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扑倒臣?”
刘惟伊突然停顿看了一眼张景宗,他正听的津津有味。
张景宗瞬间顿悟,轻声吩咐宫女倒水。
刘惟伊继续讲道,“那妇人说开封府不愿意接状,府外的王姓讼师告诉她刘御史为军请命、为官请命,想必也愿意为民请命。”
赵恒若有所悟,“觉得他们说话中肯,所以靖康就把他们都请回家?”
刘惟伊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轻叹,“那讼师说臣好女色,有了肌肤之亲更愿意帮忙,那妇人才扑身而上,所以开封府开衙之日,臣就把他们都礼聘回家,月钱四贯全是自愿。”
这下连刘娥都忍不住笑,刘惟伊脸一红,大义凛然的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臣为了刘家子嗣延续,受些非议也是应该的。”
赵恒颇有同感,子嗣单薄是痛,“靖康,要不要朕再赐几个宫女?”
刘惟伊急的连忙摆手,“千万不要,家里的已经忙不过来了,陛下想想,上元节写诗的话得写七首,臣实在做不到。”
赵恒好一会才敛住笑容,“靖康和耶律留宁结拜之事,可觉得不妥?”
刘惟伊苦笑,“臣若不和他结拜,杨令公之事他根本不会说准话,而且耶律留宁这人不错,臣虽刻意迎逢,但对他确实有兄弟之情。”
“靖康倒是不怕朕怪罪,就敢先行其事。”
“臣不怕陛下怪罪,但怕辽帝怪罪耶律留宁,他和辽帝实为叔伯兄弟,陛下却是臣的姑父,辽帝突然矮了一辈,不知道会不会责罚于他。”
赵恒龙颜大悦,最后连闭门读书都忘了说,便放刘惟伊出宫。
明日上元节,刘惟伊回家便开始准备灯笼灯谜,孩子太多全带出去根本看护不住,带一个两个又显的过于偏心,就在家里过吧。
刘惟伊留下十来个新宅工地上的巧匠,在前院忙碌起来,足足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灯笼准备好,包括准备用来拍马的大孔明灯。
几个工匠差点舍不得走,灯笼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几十年的上元节都白过了。
上元节的东京城节日气氛比正旦更浓一些,宅内的孩子知道不能出去,多少有点失望,但看见刘宅大大小小三百多个灯笼慢慢亮起,那点失望就甩到了天边,比外面更美!
刘惟伊邀请了御史台所有同仁刘宅赏灯,礼节到了就行,愿不愿意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刘惟伊在门外等候,元初领着若兰等人在刘宅前厅迎客。
马亮看见元初对他行万福礼时,下意识的作揖相还,身旁的老妻以为他看上刘惟伊的妾室,恨掐一把。
进了内院马亮才对老妻解释,“那是宫内四品司宫令元初,没想到竟然做了刘惟伊妾室!”马亮不光带着老妻,还有小女儿、孙女,知道刘宅并无男丁,孙子就没带。
夜幕渐渐降临,杜梦桢、周宝驰、姜遵、王博文、章频、刘平,先后到来,全是拖家带口,刘宅全是妇孺,更适合举家相聚。
明月高悬,灯火良宵,鱼龙百戏,上元之夜天官赐福润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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