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惟伊在已经完工的一面墙前驻足: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
落款,监察御史刘惟伊。
人多力量大,午时末,全篇笠翁对韵皆以笔墨入墙,刘惟伊只是把提前出现的人名略微改动,别的原样照搬。
上卷,一东、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鱼、七虞、八齐、九佳、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删。
下卷,一先、二萧、三肴、四豪、五歌、六麻、七阳、八庚、九青、十蒸、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
袍对笏,履对衫。匹马对孤帆。琢磨对雕镂,刻划对镌镵……
刘惟伊站在最后一面墙上驻足感慨,又走一步,不论结果如何,已经推动历史转向,不再停留徘徊,一往无前!
冬季汴河之上偶有浮冰,而此时无论僧侣,还是学子都是满头大汗,刘惟伊对着写字僧合十一礼,“诸位师兄辛苦,稍后会奉上冬衣加靴一套,以酬诸位师兄。”
写字僧称谢离去,刘惟伊转身邀请十来位学子赴烧朱院。
方杨方柳入单间,刘惟伊于正厅请年龄最长的王整坐在首位,剩下的依年龄排序而坐。
请客的有心,赴宴的有意,宾主尽欢,刘惟伊留下家宅地址,大醉而归。
内城朱雀门外,外城南薰门内,国子监坐落于两门之中御街东。
宋初国子监下辖广文馆进士科、太学馆诸科、律馆明法科。三馆俱为虚设,并无学舍和学官,只是学籍上的区分。
国子监学正严兴致觉得今日午后学舍特别安静,这不对头啊。虽说平日国子监学生最多五六十名,但现在有参加明年春闱的学子借住,四五百人是肯定有的,不会出去闹事了吧?
严兴致浑身冷汗,拉过一名学子,“这人都去哪了?”
“听说监察御史刘惟伊将诗赋心得,录于相国寺济学堂墙面,都去抄写了。”
“刘惟伊?写江城子赠辽使萧材律?”
学子点点头,一脸向往,“以后就是金风玉露相逢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说话!”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学子一脸痴醉,“刘惟伊以这一首词请钱翰林向真定曹家提亲,已是抱的美人归!”
严兴致放下一颗心,只要不是出去闹事或者集体逛秦楼,就随他去。
学子进门背上一件大包裹就走,严兴致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
“大相国寺”
“那里济学堂住满了!免费的食宿不住,跑去住客栈?”
“我住廊下,反正住国子监和住廊下没什么区别,都是四面漏风。”
严兴致一人在风中凌乱,走进学舍感受了下,是有点漏风,要不要现在就开始修补?
大相国寺内,无数闻讯赶来的学子,驻足于墙下,或是感慨或是惊叹或是抄写。
有幸和刘惟伊共进午饭的十来位学子,晚饭都已经有了归宿,此刻正在绘声绘色的讲相国寺半日游记。
安业坊小甜水巷刘宅
内宅女眷京郊一日游刚刚返回,若兰正向刘惟伊说着各处情况。
刘惟伊终是最后拿决定之人,“一切照旧即可,在城外五百亩熟田附近多买几座宅子,作为仓库用,别的你们商量着办。记住一点刘家不靠田地吃饭,善待佃户,我不希望任何一家佃户出现卖儿卖女的情况!”
碧云楼外,知客将排队等候入内的客人劝走,每人送了十文钱喝茶。
夜色渐渐降临,街道上的缕缕寒风吹不走碧云楼前的热情,一匹匹的骏马,一辆辆的马车,有序的停在楼前,上官承恭敬的将一个又一个达官贵人迎进楼内,张景宗在入夜之后到来,碧云楼正式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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