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惟伊吓了一跳,“请孔子进家祠?这样可行?”已是怦然心动。
阅读奏疏的赵恒听见这话,起了八卦之心,“家祠?供孔子还不如供赵家的,反正靖康觉得孔府没骨气。”
“谢陛下皇恩浩荡,只是供赵家的祖宗排位,臣要不要改姓?”
“你说呢?”
“那臣心领了,娘娘是臣的姑姑,臣想供娘娘的祖辈,反正是一家人!”
刘娥闻言先是开心一笑,片刻以后竟然眼眶湿润,泪珠不要钱般的自脸庞落下。
刘惟伊连忙深揖,“是臣唐突,娘娘恕罪!”
赵恒走过来,挥退左右,张景宗也不例外,刘惟伊也准备跟着张景宗退出去,“靖康留下!”
张景宗自责不已,没一个毛头小子会说话,这刘惟伊每次拍马,都是神来之笔,和他相比,自己这五六十年是活到狗身上了!
刘惟伊哪知道张景宗在胡思乱想,此刻心中一片潦乱,娘娘的一根头发丝我都没碰!只是拍了一下马,显然这一拍是拍在了马蹄之上!
赵恒扶着刘娥同坐于御榻,替刘娥擦了眼泪,然后叹气,“是朕的不是,景德四年,想封娘娘为后,政事堂以娘娘出身卑微反对,最后不了了之,大中祥符五年,有太子之后,朕便想再次为娘娘封后,怕群臣继续以娘娘出身反对,便替娘娘认后汉右骁卫大将军刘延庆为祖,认刘延庆之子虎捷都指挥使刘通为父,反正二人早已身故无须佐证,就算这样,朕也怕百官反对,宫内册后仪式一切从简,没有封后仪式,没有官员进贺,只是在宫中宣布一下,然后将封后诏书传至中书各省,是朕累娘娘受太多委屈,拜的还是别家祖先!”
刘娥止住泪水,“册封之路如此艰难,陛下依然对臣妾不离不弃,是臣妾连累陛下才对,若是陛下当初册封沈才人为后,哪会受群臣不奉诏之气?”
“你啊你,靖康在这,还吃那十余年前的飞醋,沈才人那时才十四岁,什么都不懂,和一个孩子计较!”赵恒见刘娥情绪稳定便说笑起来。
“陛下让景宗进来侍候着,去忙活老赵家的大事,臣妾和靖康商量一下老刘家的小事!”刘娥片刻之后已是仪态万方,一国之母尊态重现。
赵恒自去忙碌,他现在只是五日一视事,若是奏疏这样也不批完,实在说不过去。
“靖康,若是真想迎祖宗排位回家,先把祖谱背来,让本宫听一听,是否真能连的上”
不远处的张景宗暗暗叹息,这招竟然如此有效,这便开始联宗?
三代单传,刘惟伊当然会背祖谱,不光他会背,他妈都会背刘家的祖谱,因为奶奶经常向他妈灌输多子多孙的好处,成天拿老刘家传了多少多少代说事,让他妈多生几个,而他妈是坚决不从,两人常年围绕子孙后代磨嘴皮子。
“允光于文德仲世承家学传经绍祖汉宣世茂泽金祁显正生诗书家学远庆习国恩云衍归益本万载记昌明道德启翼元良善政昭齐渤英贤泽宜永扬昌满涯科博遍如应兴世若方东佐辅文明运立政兆嘉祥时升遇盛昌逢道承先志修…惟聪经传!”
刘娥听到汉宣世茂泽之时,脸上霞光四射,目光如炬直视刘惟伊,仿佛要刺穿人心。
刘惟伊背到惟字之时,轻声带过。
因为刘惟伊的祖谱,赵恒终于彻底的看不下去了,打趣道“靖康家的祖谱绵延千年都有余,确定这是家谱?背的倒是爽快,朕刚想听听卿背的到底是什么,这便完了?”
张景宗嘴无声,脸上却是笑开花,让你拍马,这下出丑了。
习惯而已,关键是太快,一口气的时间背一百来字,刘惟伊也知道再次出丑,但是背的时候根本刹不住车,“陛下见笑,臣的脑子进过水,些许不灵光也是有的”
“跪下!”刘娥一语既出,殿内众人皆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平日虽然庄重严谨,但是私下待人宽和说话不愠不火,从没像今天这般正言厉色。
刘惟伊也是愕然而立,看着此时的刘娥泪渍未干双目依旧湿润,眼含秋水,如看情郎般看着自己,刘惟伊不由头皮发麻,我是卖艺不卖身宁死不从!
张景宗决定当会好人,“刘大人,还不快跪拜谢恩,娘娘要和你联宗!”
刘惟伊立马跪下,三叩头,这就算找到祖宗了?“臣,刘惟伊,谢皇后娘娘恩典!”
“再来!”
“再来?”刘惟伊懵了,难道得三拜九叩?
“子侄相称”张景宗好人做到底。
也就是再磕头?
刘惟伊还没起来,当下就势又是三叩头,“靖康见过姑母,愿姑母福寿安康!”
刘娥离坐,走到刘惟伊面前,亲手将其扶起,“记住,刘家不可辜负皇恩!”
刘惟伊看着眼前的不老容颜,忍不住口干舌燥,陛下就在旁边看着,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害怕!
“靖康,谨记姑母教诲,一日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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