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带走了,等你身体好点,会召你入宫”慧仁递来棉袍僧服,“师弟既然醒了就先穿好衣服,丁大人还在大殿,你醒了,先得见见他”
刘惟伊接过衣服套在身上“丁大人?”
“吏部尚书参知政事丁谓”慧仁放低声音“师弟若想一切顺利得先过了丁大人这关”
丁谓啊,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号称自己是神仙后人,把真宗赵恒忽悠的团团转,溜须拍马这成语就是因他而来,刘惟伊想着,却是怎么都穿不好僧袍。
看着刘惟伊半天没穿好僧袍,慧仁对外喊道“智广进来”
三十岁左右的和尚推门而入,“给你师叔更衣,以后你就留在师叔身边伺候着”慧仁吩咐。
智广进来行了合十礼,替刘惟伊整理僧袍,满脸兴奋,“谢谢师傅,谢谢师叔,我一定会侍候好师叔的”
被人伺候穿衣,刘惟伊浑身不自在,慧仁在旁边解释“智广年龄大点,可是出家前在衙门做事,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师弟初来乍到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替你释疑。”
刘惟伊看慧仁说话并不避讳智广,知道这是亲信,直接问慧仁“这丁谓是不是和佛祖有点过不去?”
慧仁并未回答,只是示意智广,
“师叔,这丁大人坊间民声不太好,而且号称自己是西汉神仙丁令威的后人,丁令威学道于灵墟山,是道教神仙,所以一向对咱相国寺颇有微词!”,智广边解释却已帮刘惟伊穿好了僧袍,又到了门外侯着。
慧仁见智广顺手带上了门,凑到了刘惟伊耳边“太祖太宗在位的时候,对相国寺厚爱有加,数次扩建,才有相国寺今天在里城占地五百亩的规模,可今上继位以来宠信丁谓,在王钦若丁谓的怂恿下,建造玉清昭应宫供奉道教神仙,历时七年,耗尽天下人力物力,民怨沸腾,若不是这十来年风调雨顺,恐怕已激起民变,
我相国寺在大宋民间地位崇高,享有盛誉,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却是日渐式微,全因受丁谓一干人的刻意打压,若不是今日师弟引来我佛瑞相,令东京城万人传唱大悲咒,师兄西去后又有何面目见佛祖!”说罢,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领着刘惟伊出了藏经阁走向弥勒殿。
刘惟伊并没心情观看寺内景致布局,宗教之争是最不可调和的,中国还好点,宗教之争没有那么激烈,宋哲宗绍圣三年,欧洲大陆开始的十字军东征,可是打了近两百年。
这师兄叫的有点早啊,改口估计来不及了,要不要也叫丁谓师兄呢,能在正史留名的奸臣没一个是蠢材。
再说这丁谓也是好坏参半,能打仗,能安民,能修水利,还能搞经济,后世认为他奸在迎合上意,问题还是主要出在当时的皇帝赵恒身上。
弥勒殿外,已有一队禁军列队候着,领头的都头,上来抱拳一礼:“慧仁法师有礼了,丁大人请这位小法师单独进去,改日再听你讲经说法“
慧仁对着刘惟伊点点头,目送他走进弥勒殿。
弥勒殿内,身着紫色朝袍的男子,腰缠玉带,头戴长翅帽,双手背后交叉,显然是从朝堂上赶来的,面朝弥勒佛像而立:“本官丁谓,请问法师是神是佛还是人?”
这算是官方谈话啊,刘惟伊暗暗心惊,却是毫不迟疑的答道,
”天地之间,除了天子,再无神佛,所以小僧亦是一介凡人“
“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丁谓转身,脸型瘦长,白面有须,眼角上挑令目光十分锐利,对着殿内禁军挥了挥手,四名禁军拱手一礼,退出了殿外,顺手关上了殿门。
”若是法师说自己是那神佛,本官今天就要试试,神佛能否刀剑相加,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只是何谓一城宋韵,八朝开封?魏,梁,晋,汉,周,辽,宋,明明七朝何来八朝?“
“宋代周,柴氏子孙尚在,兄终弟及,德昭德芳何在?”
丁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法师可有法号,可有俗家姓名?“
“法号慧衍,俗家姓名刘惟伊”
”法师从何而来?“
”今日坠河,被公主所救,只是头部似乎受到撞击,很多事一时想不起来”
“那本官你可以知道”
“久仰大名”
“哦,久仰本官大名?什么样的大名?”
“上马能安天下,下马能治地方,能安边民,能治水利,懂建筑财计,知民生,还能顺应圣意!”
“哈,哈,哈,好一个能顺应圣意,法师安心在此等宫里的旨意吧“丁谓开怀一笑,用力推开殿门,大步迈出。
刘惟伊也松了一口气,跌坐在蒲团上,果然拍马是最有前途的技能,会拍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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