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虽退军,卢耽就下令加紧修城,该补的也都日夜不停地补,不得丝毫放松。城防主将吴行鲁按例巡完城防后,回到城楼指挥所,有点心神不宁。
“卢大帅智力了得,胆识过人,这一仗打得可真漂亮。要不是他让杨庆复出击,我这城防司令就得黄了。”吴行鲁心里暗自庆幸道,“先前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那小子呢?怎么还没消息,我得赶紧把他撤回来,万一捅出什么篓子,就不好了。”
“吴将军。”突然门外面溜进一个人,低声道。
“你小子怎么一点音讯都没啊。”吴行鲁责怪道。此人便是他派去监视李自孝的心腹。
“禀将军,前几天战事紧急,实在不行抽身,也抽不出来。”心腹道。
“也是实情,对了,以后不用再跟这茬了。”
“为什么?”
“这是你问的?”吴行鲁盯了他一眼。
“将军,那我收集到的一些情况还说吗?”
“哦,真有情况?”
“嗯,李自孝和南诏前沿阵地指挥官喻士珍曾经是上下级关系。”
“这也很难代表什么啊,西川官员跟喻士珍或多或少都有关系。本将军也曾跟他共事。”
“可是,当日南诏攻城车撞城墙的时候,李自孝恰恰就在城陴处,我见他向南诏军发出一些奇怪的手势。”
“奇怪手势?我让你去监视他,并没有让你去害他,你可别他娘的信口开河啊!”吴行鲁说,又喃喃道,“这事我也觉蹊跷,南诏那里不好撞,非得去撞墙?更奇怪的,咱才新修的城墙竟然就让那货给撞崩塌了。”
“将军,那不是给撞崩的,那是城下的水田将城墙根泡酥,外力再稍微作用,才会发生崩塌!”
“你说什么?”吴行鲁突然想到什么。
“我说,咱自己放水泡城墙,不塌才怪!”
“我靠!你丫怎么不早说!”吴行鲁拍了拍自己的脑壳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下坏了。”一时间竟来回踱起步来。
半响,吴行鲁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你马上拿着这块令牌去突军军营找杨庆复。”他对心腹吩咐道,又低声叮嘱了一番,“告诉他…杨将军见到这个东西自然明白。”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自孝收到城防司令吴行鲁的邀请,来城楼指挥所。
“李将军,连日来辛苦你了。”一见到李自孝,吴行鲁笑得像朵花一样。
“哪里,哪里。不知将军传我有何指教啊?”李自孝一边客套回话,一边观察。心想,这屋只有我和他,看他这副尊容,莫非要借我跟大帅套近?
“将军可认识那南诏喻士珍?”吴行鲁冷不丁地问。
“…认识…”李自孝稍微犹豫了一下,答道。
“不仅仅是认识吧,当年他主政巂州,你在他手下做事。”吴行鲁冷冷道,一边暗中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吴将军,这是实情,不过现在我跟他誓不两立。”
“好个誓不两立!”吴行鲁厉声道,“这次攻击城左的南诏指挥官就是喻士珍,而当时,你就在城墙上跟他打暗语!南诏人究竟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国家?”吴行鲁突然连珠炮式追问。
“吴将军,你一盆子的屎往我身上扣,莫不是要为你城防不力找个替死鬼?”一丝恐慌从李自孝脸上掠过,很快又恢复平常,他没有正面回应,倒是不紧不慢地反击起来。
“城防不力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泥泞阵’的主要目的就是引水把城根跑酥。然后引喻士珍来撞城墙。”吴行鲁道。
“将军,我提这个建议时,你也在,你也同意,怎么一出问题就赖建议?况且,莫说我不提醒你,决策是卢大帅下的,吴将军这么说,莫非是怀疑他老人家通敌?这事有大帅知了,有你好看的。”李自孝道,语气中带有威胁。这招是“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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