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绍兴城灯火通明,一扫裘甫闹革命以来的抑郁。王式让手下在城楼上燃起灯火,将城里照得如白昼一般。
“尊敬的郑长官,各位浙东的高层官员,裘贼叛逆以来,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我代表皇帝向大家表示热切的慰问。”
王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来!我敬大家!”
城楼上,他和郑祗德并排而座,浙东官员两排平行对开,周围还有许多威风凛凛、荷枪实弹的武士。
郑祗德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对着王式,一咕噜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又敬了两轮酒后,祝酒官高声喊,“奏乐,歌舞助兴!”
瞬间音乐四起,美女歌姬扭着柔软的身体,翩翩起舞。
“王大人,这宴会搞那么张扬,万一惊动盗贼…”郑祗德附在王式耳边道。
王式微微一笑,说道,“郑大人放心,有我在这里,盗贼怎敢来妨碍我们取乐?”
“厉害,厉害!”郑祗德道。心里却骂,小子!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
王式没再理会他,又起身大声说道,“各位,今晚一定尽情喝啊!请大家放心哈,皇上拨给我的军队都已经到位了,现在城内外都已经布满了我们的人。今天,若他们敢来,我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郑祗德和诸多浙东高层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喝了起来。
实际上,从进萧山起,王式就一直在“演戏”。因为,此时唐廷给王式指派的军队只有义成兵到位,若是裘甫来袭,他毫无胜算。
萧山见使者,他说大话,说狠话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而绍兴城楼的宴会,却是他为奸细们精心设计的一出“空城计”,营造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效果,让敌人觉得他实力超群。
当天的宴会,王式虽看上去谈笑风生,极为从容,但内中却是高度警觉。滴酒不沾,喝的全都是早已掉包的白开水,就是怕出什么变故。
暗中,王式严令士兵,加强城门防范,进出对出入人员严加筛查;又让义成兵士满城走动,增加曝光率,营造出兵强马壮的氛围。
大多时候,强大都是看上去很强大而已。信不信由你,反正裘甫是信了,王式也暂时安全了。
几天后,将郑祗德送走后,王式立马关闭城门,召开了浙东全体干部大会。
“来人,将这些逆贼都给我拿下。”
王式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武装人员冲了出来,现场控制了许多军政要员。参会人员没想到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居然是抓人,都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
“这些人拿着国家的俸禄,却为盗贼提供信息,证据确凿,大家说该如何处理好?”王式问道。
其中一个将领边用力挣脱,边说,“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们通敌。难以服众啊。”
其他被控制的官员一听也都来劲了,有人喊冤,有人辨解,有人不服,有人质疑,你一言我一句吵闹了起来。
王式诡异一笑,扬了扬手,武装卫士迅速将这些人的嘴巴都塞了起来。
“你是要证据是吧。好!4月12日,裘甫的使者去过你家,送了一批财宝给你,有黄金一百两,夜明珠两颗和上好布匹10匹。”
王式不慌不忙说道,“那晚城楼宴会后,你又派出儿子去给裘甫送信。差点忘了告诉你,贵公子回来的时候已让我们请到牢里了,要不让他出来跟你见见?”
将领噫噫噢噢,还想辩解,却听王式大喝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啊,全部给我推出去砍了!”
“得令!”武装卫士将他们悉数押了出去。
不一会,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就用托盘呈了上来,放在王式的案头上。
“大家都为朝廷效力,不是他们先负我,我决不会负他们的。”王式叹息道,又换了一张苦口婆心的脸孔,说道,“各位,从现在起,风向变了,规则也变了,以前要财要物不干活,偷懒装逼消极怠工,以升官要挟谈条件,现在统统行不通了,大家好之为之吧。”
说完,浙东全体官员拜倒,齐声喊道,“唯大人的马头是瞻。我等定如此这般。”一大串口号。
只过三五天功夫,本来懒庸散的浙东军政队伍迅速改头换面,说供应不足的不再开口,声称有病的人一下子起床,跑官要官的也全都“无欲无求”,人模狗样,对王大人点头哈腰。
事在人为,治事必先治人,治人重在诛心,王式深谙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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