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美笑了笑:“当然了,长春节的时候,三公子随王相公一同赴宴的话,也是有口福的。”
听到这番客气话,王贻庆的神色顿时一变,就连王溥的脸色也有些许不自然。
内酒坊火灾,赵光美奉旨追查,朝中早有风声。颉跌玹身亡虽算不得大事,但王贻庆还是一清二楚的。
赵光美如今这般言辞,显然是话里有话,王家父子浸润朝局多年,又岂能无动于衷?
……
离开王家,赵光美的行程并未结束,吕蒙正的名单上还有一个字——符。
魏王符彦卿,柴荣的老岳父,作为外戚,怎么看在谋害柴荣这件事上,符家都没有动机。
两个女儿为皇后,外孙是皇位当仁不让的继承人,符家是既得利益者,没有道理谋害柴荣,动摇大周江山。
除非,符彦卿想做杨坚。
赵光美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符家,因为是国丈,后周小皇帝外公的身份,前朝符彦卿得封魏王,领河北魏州等六州天雄军节度使,位高权重。
大宋建立之后,赵匡胤没有剥夺其魏王的称号,却也没有下诏加封,符家很识趣地去掉了魏王府的匾额。
新岁之后,赵匡胤则给符彦卿加了太师衔,位列三公,诏书不名,也算荣宠之极。符家地位仍旧显赫,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不管怎么说,符彦卿仍旧是二哥赵光义的老丈人,符家仍旧是皇亲国戚。
“太师,光美有礼了。”
“三殿下,来来来。”符彦卿满面笑容,甚是慈祥。
“太师客气,呼我光美便是。”
“那怎么行?”
符彦卿笑道:“虽说老夫辈分痴长,但君臣有别,纵是你二哥,也不好直呼其名啊!”
“您是长辈,客气了。”赵光美已然体会到,符家历经几朝富贵不是没有道理,有分寸,知进退,难能可贵。
符彦卿笑道:“你是第一遭登门,今日便留下用饭吧,也好与我家几个不成器的小子,多亲近亲近。”
“恭敬不如从命。”
宴席之上,除了符彦卿,在座的大都是符家子侄,以符家二公子符昭愿、三公子符昭寿为首,至于符家长子符昭信则在魏州,以衙内都指挥使的身份掌管天雄军,这支符家立足朝野最重要的凭恃。
宴会之上,所饮的乃是内中酒,赵光美微微有些惊讶,御赐的酒水就这么立即饮了?是随性?不在意,还是不放心?
符昭寿见状,笑道:“三殿下放心,这些都是府中存酒,御赐的酒水在中堂供奉着呢!”
“原来如此,府上的陈年内中酒可要存好了,如今这东西可是越发珍贵了。”
“是啊,内酒坊失火,着实让人扼腕叹息,好在极啊,家里还存了些许昔年周世宗与阿姊的赏赐。”
符昭寿道:“前几日我还问过二殿下,长春节酒水若是不够,尽管找我……我的存货,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
“看来三公子存货不少啊!”
“别无他好,唯好杜康,故喜搜罗各地佳酿。”
符昭寿道:“可惜啊,以往有颉跌家的老二帮忙,前些日子他却不幸亡故,这往后……可就没人帮忙了。”
赵光美心头一动,符昭寿如此坦率地承认了自己与颉跌玹有来往,这算是君子坦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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