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扮作小厮随行，与张含灵的侍女白芷跟随在后，皇城司的护卫们则暗藏在人群之中，随时可以上前护驾，保证三殿下和未来的王妃安全无虞。

相比于大唐的长安，大宋东京汴虽然显得有些局促，但因为汴、蔡等四条河流，整个城池多了几分水润灵动。

各条河边自然也就成了灯火璀璨之处，尤其是汴河两岸，以及横贯河面的桥上，全都张灯结彩，游人如织。

从宣德门到南薰门的整条御街上，则是各地进宫的彩灯，庆贺上元佳节，也算是为皇帝即将到来的寿诞祈福。

“流光溢彩，花团锦簇，东京汴梁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

汴河畔，张含灵美目流转，打量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甚是迷人。

“以后会越来越热闹的。”对此，赵光美信心十足。

“嗯！”

“以后只要你愿意，以后年年岁岁，我们都出来观灯。”

“只怕到时候三殿下贵人多忙事，未必顾得上。”

“怎么会……”

赵光美讪讪一笑，也许自己确实有点信口开河了，眼下自己是个闲散宗室。但往后多半会被兄长委以重任，恐怕真会顾不上。

皇家宣德楼与民同乐或许可以参与，但到底少了这般自在游玩的乐趣。

“三公子，要不……今日你送娘子一件礼物，或是赋诗一首，往后纵然不能出门观灯，也是个纪念。”

瞧见赵光美的尴尬神色，白芷笑着给了个提议。

买件礼物……

满街大都是花灯、小玩物之类的，无甚别致，赋诗一首……

赵光美不禁摸起了后脑勺，张含灵瞧在眼里，微微觉得白芷有些鲁莽了，赵家是武将世家出身，三殿下舞枪弄刀或许在行，吟诗作赋恐怕……

然而不诚想，赵光美笑道：“倒是有那么几句，恐怕不成格律。”

“无妨，念来听听。”张含灵顿时饶有兴致。

“新岁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赵光美念完之后，心中默默对欧阳修说了算抱歉。

张含灵听在耳中，前两句中规中矩，后两句却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其时街上灯火如昼，一轮明月恰好悬在柳梢之上，可不正是与他相约黄昏后嘛！

没想到武将世家出身的他，竟也这般有文采，后两句可不亚于那些所谓的才子。

白芷似是也听出了诗中意境，连连点头，却又疑道：“三公子好才学，只是……这诗听着好像是半句，缺了点什么。”

“这丫头，真实在……”

赵光美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奈何适才想不起其他完整诗句，唯有用这半首先凑凑数。

张含灵如何不知呢？只当是赵光美才思有限，而且也并不重要，哪怕只是半首，也已经极好了。

“我再想想，回头补上，回头补……”

赵光美话音未落，只听周遭起了惊呼之声，有人高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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