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谟心知肚明，若昨夜的李璟遇刺身亡，钟皇后必然会支持李从嘉继位，嫡长子名正言顺，朝臣多半也会赞同支持，这并非他想看到的结果。

“还不如稍稍惊吓，惊弓之鸟离了营地，尚未入城，途中直接动手不是更好吗？只是有些大动干戈……”

“本就是破釜沉舟之事，大动干戈又何妨？”钟谟长叹一声，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

阎式悠悠道：“令君能做到如此地步，太子泉下有知，定会感动。”

“只要能保全唐国，保住唐国的未来，完成先太子遗愿，一切都值得。”

钟谟慷慨道：“纵然输了，不过是赔上身家性命，落得一身骂名而已，又有何妨？”

“不，不会输，令君一定会流芳百世。”阎式对此似乎信心十足。

钟谟并不在意虚名，而是专注形式，正色道：“边镐、朱匡业的兵马已经出动，牛首山就交给你了。”

“放心，李从嘉……当年太子殿下说过，他是个只会享乐误国的废人，我等自然要替太子完成遗愿。”

“我只是有些奇怪，官家为何没有让李从嘉随侍？”钟谟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不，正好是机会吗？禁军分散两处，甚是单薄，必可一击得手。”

是机会没错，但似乎来的太容易了。

毕竟他们谋划的这件事如此重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的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吗？李璟的突然离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回京这等大事，只是叫上了齐王李景达与徐铉，再无其他重臣随侍，李璟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多年浮沉的经验告诉钟谟，似乎有什么问题，总让人有些不安，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罢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根本没有停滞或回头的机会了，哪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的硬着头皮走下去。

……

赵光美是与李从嘉一起进山的，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摆在那，唐国不能怠慢。

“从嘉兄，令尊并无大碍吧？”鉴于唐宋两国的复杂关系，赵光美索性用了寻常朋友称呼，免得彼此尴尬。

今日李璟走的颇为诡异，赵光美心下疑惑，好奇地询问起来。

“有劳三殿下挂怀，家父不过是思念祖母，悲伤过度，龙体欠安罢了。”其实李从嘉也不大明白，父亲看着确实没有大碍，为何走的这般匆忙，一句话也不肯与自己多说。

“那就好。”

“昨夜听闻虎啸狼嚎，这牛首山怕是虎狼出没，从嘉兄还请小心。”

“放心，禁军已经出动围捕猛兽，林中也有禁军协助围猎，安全无虞的。”

李从嘉笑道：“当然，肯定有漏网的，不过……狩猎若无猛兽，也会失了乐趣，三殿下以为然否？”

“那是自然。”

赵光美笑了笑，行猎的人数本就不多，禁军还有一半跟着李璟离开。牛首山虽不高大，却林木茂密，尽管艳阳高照，秋高气爽，却透着几分捉摸不定的诡异。

“三殿下，从嘉尚有其他事情，暂且失陪，林中出没，便由绍杰待本王陪同三殿下。”李从嘉笑着引荐身旁的一名少年。

“皇甫绍杰见过三殿下。”

“敢问阁下是？”

李从嘉笑道：“此乃皇甫晖老将军之孙，继勋之侄，乃是我唐国少年俊杰。”

原来是皇甫晖的孙子！

赵光美上下打量，想起皇甫继勋初见自己时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觉得皇甫绍杰似乎也没安好心。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