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岂敢!”钟谟立即跪伏在地,表明心迹。
“不敢就好,没有就好。”
“官家,臣当初只是因为古之教训,赞同立皇子而非皇弟,并无其他,请官家明鉴。”
钟谟补充一句,有些事,必须辩白清楚。
“朕知道,你不必惶恐。”
废话……
把人吓个半死,让人不必惶恐?
然而钟谟万万没想到,李璟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惶惶不安。
“朕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这储君之位不可空悬,诸子之中,仲益以为何人可以承袭得朕的江山。”
问一个大臣,立谁为太子,这合适吗?
钟谟惶惶不安道:“此乃官家圣心独断之事,臣岂敢妄言?”
“你是尚书令,宰辅之臣,适当给朕一些建议,无妨。”
“呃……”
钟谟沉默片刻:“以长幼而论,肯定是郑王殿下,名正言顺。”
“嗯,从嘉……是很好,是最好的人选吗?”
“这……”
钟谟又沉默了更长时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低声道:“官家,臣冒昧妄言,郑王殿下天资聪颖,仁厚孝顺,乃是太平盛世仁君之选。然而如今天下,各国纷争割据,仁善之君反而易遭欺凌,前路艰难。”
“从嘉不合适?那谁合适呢?”
这是不逼死人,不善罢甘休的架势啊!
“其实,倘若先太子不犯十恶不赦之错,以其英武,在这乱世,是尚好的储君人选。”
钟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璟的反应,见没有龙颜大怒的迹象,这才低声道:“可惜……如今诸皇子中,韩王殿下,多有几分英武,或可……”
“从善?”
“是!”
“嗯!”
李璟只是淡淡了应了一声,面无表情,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挥手让钟谟离去。
出了御书房,明明已经是中秋时节,天气已经凉爽不少,钟谟却的后背却是一层汗,一层冷汗。
当着皇帝,举荐某一位皇子为储君,而且还不是最有继承资格的那一位,这是需要勇气,很冒险。
不过钟谟觉得,值得!
想当初,有些事情非常遗憾;如今,自然不能再犹豫不决。
是给彼此,给所有人机会……
与此同时,钟谟也很好奇,李璟为何会如此突然发问,还问的是如此敏感的问题。
他春秋正盛,皇子们也还年轻,完全可以历练几年再做决断,何必如此着急呢?
除非……
淮南开战,他最在意的还是时间。
莫不是……
钟谟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
只是,他为何要问自己呢?
是所有人都问过了,还是单单只问了自己?
不由自主,钟令君后背上又是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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