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让两个女子伺候沐浴,难免有些尴尬。奈何身份使然,在东京也有宫娥伺候,若是拒绝,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冯延鲁多想那可就不好了。此番前来金陵,冯尚书的友谊和信任着实太重要了。
所以赵光美索性闭目养神,任由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搓澡。
冯吉多半有过面授机宜,两位侍女知晓天潢贵胄的身份,自然希望能得到垂青,从此飞上枝头。
奈何赵光美规规矩矩,完全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当然了,倒不是说三殿下不解风情,而是有前车之鉴。
就是那位翰林学士承旨陶谷,当年以后周使臣的身份出使唐国,在驿馆见到一位楚楚动人的驿丞之女,一时心动,一夜留情,甚至还填词一阙留作纪念。
好姻缘,恶姻缘,只得驿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文采斐然,情意绵绵,本是定情佳作,可当传唱到东京时,一切都变了味。
原来是陶谷道金陵之后为人嚣张,轻慢唐国,惹得怨声载道。
韩熙载看在眼里,心生不忿,所以派出了府中歌伎秦弱兰假扮驿丞之女,趁机撩拨陶谷,而且一举成功。
一夕情缘,一阕填词,让陶谷颜面丢尽,狼狈而逃。结果韩熙载派人将词曲传到东京汴梁,成为一桩“国际”丑闻。
陶谷免不了因此受责备,前程一度受到影响,好在陈桥兵变之夜,及时抓住机会。一封得禅让诏书,拯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前程。
总而言之,前车之鉴,从此之后但凡出使江南的北方使臣,全都严肃正经,洁身自好,唯恐一不小心惹出风言风语。
殷鉴不远,赵光美自然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尤其是他是皇族要员,可不是一夕缱绻的事情,还关系到皇家血脉,不可因小失大。
更何况,此时此刻,赵光美心里正念叨着两位女子——张含灵与孙木兰。
前者是担忧与挂念,按时间推算,张含灵已经到了淮北,想必已经安全了。
至于孙木兰,先行渡江来了句容,距离金陵不过咫尺之遥,她很快便会知道自己来了。
要不要主动联络她呢?作为冠绝天下的商贾,颉跌氏的网络与人脉肯定不局限于宋国境内。在江南,兴许也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只是江南风景虽好,却仍免不了风风雨雨,让一个无关的姑娘牵涉其中,好吗?
思考的功夫,沐浴已毕,换上一身干爽衣服,便被请去用饭食。
一桌子精致菜肴,以江南河鲜、时令小菜为主,赵光美饶有兴致地品尝起来。想知道古代的江南风味究竟如何?与后世是否有所差别。
不过没吃几口,冯吉便来禀报:“三殿下……韩王……韩王殿下前来求见。”
“韩王?”
冯吉赶忙解释道:“韩王乃是国主第七子,名唤从善。”
“哦!”
赵光美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旋即轻声道:“怎么来的不是老六呢?”
几乎同一时刻,金陵鸡鸣寺中,一个念佛的年轻僧人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此人正是当今唐国国主李璟的第六子,事实上的嫡长子——李煜,李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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