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灰衣随从瞬间走上前来,将月浅团团围住!
尹平也适时笑眯眯的走上前来,手中还掂着刚刚脱下的丝绸黑靴。
自作聪明的秀儿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是鼓着腮帮子,低头紧紧拉着姑爷的袖袍,神情恍惚。
为何要莽撞开口,这下姑爷怎么办,猝不及防的悔恨感突如其来,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她自己…想着想着,一行清泪滑落!
“慢着!”月浅看到丫鬟落泪,心有不忍,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便大声说阻止道。
此刻,他很是心疼看着小姑娘伤心落泪的模样,却突然急智一闪,顿时计上心来,是了,就这么办!
思定,月浅淡定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尹少爷也请先冷静一下!题目乃掌柜所出,那输赢理应由众人评判才对。”
他又指着沉默的食客们,对尹平说道:“不如你我稍安勿躁,且给大家些许时间思考,当然,不能让尹少爷干站着,秀儿,用姑爷教你的烹茶之法,给尹少爷和掌柜烹杯茶水,解解渴。”
说完,便把疑惑的秀儿唤到跟前,耳语了一番。
秀儿听着姑爷的话,梨花带雨的鹅蛋脸慢慢止住了哭声,委屈之色渐渐变成吃惊模样,姑爷刚一交待完,她不禁失声道:“姑爷,这,这如何使得?”
月浅看着跃跃欲试的小丫头,没好气道:“快去,就按姑爷说的办!”
秀儿一蹦一跳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了,留下阵阵疑惑。
“哎,兄台,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哪里懂得,不过依在下看来,刚刚那丫鬟还梨花带雨,他只一番耳语便欢喜雀跃,此人真乃妙人也。”
“罢了,静待便可。”
就在食客们讨论疑惑的时候,秀儿已经端出来两杯茶,放在尹平二人跟前,施礼说道:“请尹少爷和店掌柜品鉴。”
两人看着跟前热气腾腾的茶水,顿觉口渴,都端起茶杯吹了吹,接着一饮而尽。
掌柜的砸了咂嘴,说道:“好茶是好茶,但与小人所烹制的似乎没什么不同?”
月浅心道估计是秀儿狠不下心来,便笑着道:“哦?秀儿,你是不是藏私了,两位乃是贵人,需将看家本事拿出来,还不快去烹更好的茶!”
说完,还朝着心善的秀儿眨了眨眼。
秀儿皱着眉头,她实在是不想去,但姑爷有令,她只能依言去茅房将夜壶提了过来,抓了一撮香茗扔在夜壶中,冲进沸水就要给二人续茶。
“这!你这书生,这是何意?!”
“竟敢羞辱本少爷,来人!”
两人捏着鼻子,气急败坏嚷嚷着,家仆也应声又为了过来。
此刻,大堂众食客们见此情形,也是皱起眉头,纷纷躲避。
月浅哈哈大笑道:“二位稍安勿躁,且听在下一言,掌柜的,你刚刚不是说世间最干净的东西是水么,这夜壶我家丫鬟可是用水冲洗了好几遍的,怎么,嫌脏?”
听着姑爷说的话,秀儿还刻意将夜壶往两人跟前凑了凑。
见二人满脸厌恶神色起身躲避,月浅淡定道:“看二位这般,那岂不是说这水不是世间最干净的东西!”
“呵!”
“这…在下怎么没想到!拿对方口中所言的最干净的水冲洗夜壶,又在夜壶中泡茶……”
“哦!是了,然后再迫使对方承认自己谜底是错的,可对?哈哈。”
“妙,实在是妙!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平手了。”
众人恍然大悟,尹平也觉自己的答案经不起推敲,但还是淡定道:“姑且算你说的没错,掌柜的题目谜底不是水,但你家奴婢的答案明显也不对。”
掌柜的没想到眼前的书生有如此急智,也是不服气道:“尹少爷说的对!最多算你们平手,既然没输,地上这书生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请便!”
说罢便要起身送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胜负应该是由在座食客决定,你说平手便平手,那我还要说是我家丫鬟胜了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疑惑,为何说那小丫鬟胜了呢?
其实,方才秀儿说出她的谜底之时,月浅也十分懵逼,然而只片刻,他便想到寒窗苦读之时学的那句“凡贩卖虾米及甘蔗者,每用人溺酒之,则鲜美可爱,所谓眼不见为净也。”
秀儿口中所言的“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是世间最干净的东西”,正好与“眼不见为净”的意思简直不谋而合!
然而书本上这句乃是宋朝的鉴赏、养生专家赵希鹄在他的《调燮类编·四·虫鱼》中所述,秀儿竟能提前几百年想到这句“真理”,简直不要太优秀!
于是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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