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月浅三人酒足饭饱之后,便一同出了远稻亭,抬脚下楼。
刚下到一层,王祖南突然凑到月浅身边,附耳道:“巧了,月兄,你看大厅中那身穿绸缎长衫的少爷,便是这益州恶霸之首,尹平!”
月浅放眼打量,只见这叫尹平的男子年纪和自己相仿,虽说一身儒生打扮,但身材瘦小且面相阴柔,于是单手捂嘴对王祖南道:“呵呵,我以为这恶霸之首是何模样,原来是个小娘们。”
“慎言!月兄。可别小觑了他,你看那读书人。”王祖南双眼惊着了似的大睁,低声嘱咐道。
这时,穷酸书生血红的视线看见尹平走到跟前,双手捂着已经被打的虾弓着身体,嘴里大声喊道:“尹平恶贼!你污我未过门娘子的清白,害她含辱投河,我,我今日就是死,也要为自家娘子讨个公道!”
尹平岂会怕这寒酸书生威胁,也是大声道:“呵!小爷只是与你那未过门的妻子说了几句话,她便要投河自尽,小爷也没办法呀!况且州府司法官都判了你那娘子乃是自尽,你怎么讨回公道?今天小爷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休要不识好歹!”
说完便要迈步出门,寒酸书生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一个恶奴,双手又紧紧抱住尹平左腿。
恶奴们见少爷尝试抬腿却移不动脚步,纷纷上前又是一顿毒打,为首的随从嘴里还骂咧咧道:“呵!你这穷酸书生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少爷在这益州城的威名,且不说你那娘子没过门,就是过门了,我家少爷看上了,你也得送上门来!给我打!狠狠的打!”
店中食客们早已坐立不安,想要起身躲出门外,但双脚纷纷不听使唤,怎么也抬不起来,便只是紧低着头不言语。
这些人此刻哪敢出门,若碍了尹少爷的眼,就是有几条命也都不是耐不住糟践。
不多时,穷酸书生就已经被打的进气没有出气多,只是躺在地上不住咳嗽,以及痛苦的呻吟。
尹平也是懂分寸之人,知道什么时候嚣张,什么时候收敛,眼看着要出人命了,他虽不怕但也不想给自己老爹惹麻烦,毕竟大唐律伤人致死者乃是死罪,于是便抬手制止了家仆,又微眯的眼睛扫视着趴在地上的穷酸书生,看着他满脸不甘的可怜模样,顿时有些莫名的兴奋。
于是他蹲在书生跟前,笑眯眯的附在书生耳边,低声言语继续刺激着他,“哈!还别说,你家那未过门的娘子挣扎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尹平低声说完,便大笑着起身。
众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见地上的寒酸书生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掌柜终于满头大汗的跑上跟前,气喘吁吁道:“少爷,您来了怎么也不言语一声,若他碍眼您只需吩咐小的一声便可,那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少爷,如今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书生,可该如何收场呐!”
掌柜能做到这个位置哪能一点本事没有,他不仅察言观色能力出众,若遇到麻烦还能不知不觉的转移出去。此时不称尹平少东家而是称其为少爷便是如此。
他看了看眼下的情形,便知说什么也不能两腮微红明显饮酒的少东家走了去,不然那才是真的不好收场了,于是连忙吩咐道:“来人,还不快些给尹少爷上茶,上店里最好的炒青茶“南山雪芽”!”
说完便就近撵了一桌人,亲自收拾了桌子,又拿袖子狠狠的抹了抹椅子,眼见椅子亮的刺眼,这才将少东家引到位置上,又闪到身后为其捶背。
尹平微眯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如何收场?那你倒要问问地上那书生了。”
为首的家奴见少爷开口,立马附和道:“喏,掌柜的,这书生想要在楼里行刺我家少爷,少爷没有追究已是仁至义尽,谁知这书生竟污蔑我家少爷,你说该怎么办!”
说罢便双手捧着一把短刃给店里食客们观看,好像在对他们说自家少爷其实是受害者。
食客们疑惑之色一闪而过,显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迫于益州恶霸的淫威,不敢声张罢了。
在场的书生看着同窗受辱纷纷似鸵鸟一般藏着脑袋,就连几个佩剑的侠士也只是咬着牙紧握拳头,却没有站起身来。
咳咳。
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寒酸书生微弱的咳嗽了一阵,朝地上吐了一口血色口水,咬牙切齿道:“呸,恶人先告状!呜呜,怪我无能,没有亲手杀了你这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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