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围得人足够多了,月浅便与两兄弟对视,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开始的眼色。
这时,中年汉子姚武便开口,唱着贵人教给他的说辞,道:“在下姓姚名武,姚州人氏,这是在下的幼弟姚文。我们兄弟随父经商,来到贵宝地,不料本钱全部赔光,家父一病不起,至今无钱安葬,因此斗胆在此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们,能发发慈悲,赐薄棺一副,大恩大德,我们兄弟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了!”
十分精彩又老气的开场白后,汉子接着道:“在下自小习武,练就一身硬气功夫,现在由我们兄弟给各位表演看家本领——胸口碎大石!有人捧个人场,有钱捧个钱场!”
“胸口碎大石?是什么?”
“管它呢,好看就行,喝喝!”
“快些开始罢,呼呼。”
人群众人听着为首汉子雄浑的话语,连连喝彩。
汉子幼弟姚文年龄小面皮还是薄些,只是低着头,按贵人所教之法卖力的敲着锣打着鼓,姚武走到大石面前,俯身腰间一个用力,重约百斤的大青石板瞬间被举在空中!
随后汉子姚武躺在地上,石板放在胸口,显然弟弟姚文对哥哥的硬气功夫十分有信心,也不说话只是大喝一声,抡起大锤就砸了下来,只听见一声咚,石板应声断成两半,而汉子毫发无伤!
“嚯,壮士牛笔!”
“好!牛笔牛笔,喝喝!”
“本是随意走动,没成想得见这什么胸口碎大石,技艺真真精彩!”
人群又是爆发阵阵喝彩声。
这时汉子见气氛到了,便拿着锣盘上前讨要钱资,奈何银钱这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嫌多,一番讨要下来,汉子只零零散散收了十几文铜钱。
正失落之际,突然人群中闪出几个士子,为首的竟是老熟人王祖南,只见他一脸超然的表情拍着折扇,甩着紧身的罗绸儒衫走上前去,十分随意的往锣盘中投了一锭银子。
叮当!
足足有十一二两的样子,大块银子与锣盘的撞击发出的声音,甚是美妙。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安静下来,等着后续。
唰。
王富贵甚是熟练打开折扇,满脸显摆神色道:“两位好汉的技艺,小生闻所未闻,特意资助救济,可够救急之用?”
“够了够了!多谢贵人赐予银……”姚武拱手抱拳道。
王祖南伸手打住姚武,又折了扇子连敲自己的肩膀,打断道:“别,别!好汉,小生视钱财如粪土,真真不喜欢有人跟小生提钱这一字。”
说罢,便拱手转身欲走出人群,这时众人知好戏落幕没了看头,于是顿作鸟兽散。
秀儿显然受不了此时的王祖南,轻步上前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祖南哥呀。”
王祖南正欲和几个士子散去,却听到熟悉至极的甜美嗓音,连忙回头开怀道:“哈哈,秀儿妹子,你终于来了,哟,月兄,好久不见!”
秀儿没好气道:“之前在南山村你我赌茶之时,也没见你这么大方,当时你可是连二两银子都不舍得,怎么这会扔出十两银子都不带眨眼的。”
王祖南也没答话,只是转身对身后的几个士子书生致歉道:“各位兄台,今日着实不巧,家里来了亲戚,日后小弟再好生款待各位!”
其中一个瘦弱书生也是连连俯身拱手,神色颇有意味的低声道:“王兄客气了,今日去不成那便改日,只是妈子说了,去晚了清倌人有主便不能怨她。”
王祖南大颗汗珠滑落,也不说话,伸手送走几人。
又立马回过身来,连连尴尬的解释道:“呵呵,秀儿,哥子也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罢了,商贾人家必须要与当地才子权贵势力结交,才能安稳做生意,不然我怎会挥金如土,饮酒行乐。”
见秀儿满脸失望的神色转身,王祖南又走到秀儿跟前,道:“秀儿,商人本贱……贱呐!”
秀儿其实也理解,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多矣,于是嘱咐道:“祖南哥,妹子只是不希望你迷失在那花花世界了,需谨记不得为恶。”
月浅适时打断了两人的话题,道:“贤弟,正发愁怎么找你呢,择日不如撞日,为兄带了好酒,咱们今晚好生畅饮一番,如何?”
王祖南见月浅解围,连忙道:“那就鹏远楼,你那店铺家父早已经盘下来了,交接之时小弟去探了一番,还别说真是个好地方!走,我这就带你们前往。”
见几人也要离开,姚家两兄弟上前抱拳道:“贵人,多谢了!”
说着,便将方才多得的钱财递给月浅。
月浅则连连推辞,说道:“此去姚州路途遥远,还是拿着吧,安葬好老爹,来益州吧,我给你们找个活计。”
姚文只能又将铜钱随身放好,感激道:“贵人仗义,不过我兄弟二人的生计就不麻烦仁兄了,若穷困我们兄弟不是还有您教的胸口碎大石么,总之我们决定不再来这伤心地了。”
莫非,这手艺是在姚家兄弟手上发扬光大的?
额……帮人帮到底,月浅本想给他们安排个活计,却见两兄弟婉言拒绝,也就没有勉强道:“那你们一路保重,告辞了!”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