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很是得意的说道:“那是,姑爷本事大着呢,他还会做野味呢,对不对,姑爷?”
秀儿对姑爷做的油炸蜂蛹印象深刻至极,虽然只是将蜂蛹过道油锅,但能想到吃蜂蛹这件事,就代表姑爷有大本事,会做野味,于是便很有面子的夸道。
月浅见秀儿挺胸抬头傲娇的模样,很是无奈的轻声说道:“秀儿,不许多嘴。”
说罢便将两只鸡递给高士廉的随身护卫,转身坐回稻草铺着的地席,也不理因失了面子而气鼓鼓嘟着嘴的秀儿。
高士廉笑着对秀儿道:“小丫头,君子远庖厨也,你家姑爷推辞乃是应该,你却恼怒个什么。”
小姑娘只是自顾自委屈,却不说话。
月浅见状,便安慰道:“秀儿,你真的想吃姑爷做的野味?”
“是呀,姑爷……”秀儿听老者说的一番话,才知晓还有此种说法,是了,姑爷不会不给她做吃的,只是有外人在而已,可正是有外人在,她还是点了点头,蚊子声回道。
小姑娘脸皮薄,既然话已说出口,当然还是希望姑爷做些野味,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月浅接着道:“那好罢。”
说完便起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向随从身边走去。
边走还边说道:“高老先生,先贤孟子有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也。私以为世人过度曲解孟先贤的智慧了,他的本意应是劝说士子要做德行仁义的君子,并非是不近庖厨。”
高士廉初次听闻如此见解,顿时若有所思,顿觉此书生有些奇怪,于是也是起身,要看看他得制作野味本事。
月浅刚才就觉得四个随从不是寻常家奴,如今得知老者是高士廉,也就不觉奇怪,便指着其中像是领头之人的小腿处,说道:“借你短刀一用。”
灰衣壮汉甚是疑惑,但还是从小腿处摸出一把匕首,双手递了过去,显然不知晓方才因为紧张手摸小腿的动作已经被月浅察觉。
月浅赶路的时候,途经一处溪流,就在距此处不远的地方,说了一声前去宰鸡,你们稍等之后,便向回走去。
见高士廉跟了过来,他客气道:“高老先生,山路崎岖,您还是在此等候吧,小生去去就来。”
高士廉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胡须,开口道:“无妨,方才觉你所言甚有道理,也罢,今日老夫也来个君子近庖厨也。”
走了一刻钟时辰,两人来到溪流旁边,月浅先是洗了把脸,又捧着溪水狂饮一番,这才开始利落的杀鸡剥肠,只片刻便将内脏剥除清洗干净,也不拔毛,只是活了稀泥包住放了盐的鸡身。
一番忙碌之后,便坐在溪流旁边,远眺秀儿口中的“拦马峰”。
山无峰不秀,只见远处最高的拦马峰高耸,比的周围众山渺小,此时青峰吐翠霞光艳,顿觉心旷神怡。
高士廉一路见这书生举止洒脱,超逸不羁,便十分羡慕感叹道:“哎,青峰秀美,路却难行,外人看来老夫想爬这千丈青峰,却不知老夫早已嫌弃路难行,路难行的紧呐……真是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月浅拔掉嘴中含着的青草杆子,扔进碧波清水,荡起一阵涟漪。
他知晓老者为何感叹,按理说如此牛人不该感叹行路难,但高士廉因为朝廷关中朋党的排挤先后被贬,他是关中氏族,但却一心在李世民心上,不屑于氏族为伍,是故不受长孙无忌待见,而李世民为坐稳江山不得不依仗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中贵族,是故经常被穿些小鞋,他其实根本无心党争,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于是月浅道:“高老先生无欲无求,此刻感慨的不是山路难行,而是朝堂的路难行吧?”
高士廉见他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忧,便道:“哦?读书人,那你可知老夫为何来这巴蜀益州?”
月浅快语道:“为何,要么被贬,要么就是……陪同那男孩入川,可对?”
高士廉此时更觉此书生身怀大才,便视为知己一般,爽朗道:“哈哈,书生好生聪慧,不错,老夫此来益州,一来确是被贬,下放益州长史一职,二来是照看你口的的男孩。”
高士廉见才欣喜,方才的烦恼一扫而空,心情变得十分愉快,见书生屡次猜中,便有意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小男孩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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