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正纳闷为何自己会突然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转身一看才发觉跪坐于自己左侧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哭得悲痛欲绝,正是奸令祭酒陶申无疑。
张修面露不悦,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用温和的语气宽慰道:“陶祭酒请放心,本师君愿意率领天师道所有兵马剿灭贼人,为少师君报仇!”
“师君万万不可!”阎圃急切道。
随即转过身去对那位老者训斥道:“陶申!枉汝为天师道祭酒多年,侍奉过三代师君,却是好生糊涂!剿灭贼人为少师君报仇自然重要,但若是因此延误了去汉中的期限,则天师道又将陷入被四处围剿之境地!”
说完之后阎圃又转身跪拜在张修面前道:“望师君三思!”
“望师君三思——”众人迟疑片刻后也一并加入了劝谏行列。
张修面露左右为难之色,犹豫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也罢。既然本师君掌管天师道,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
“若是师君肯答应天师道全体弟子为少师君披麻戴孝,老朽便是万死也要感谢师君之宽厚!”陶申跪倒于地,一脸哀求道。
话音刚落,徐承便顿感不妙。虽然理是这个理,但言辞未免过于宁折不弯。给张鲁披麻戴孝一事只能由张修本人主动提出。若是张修并无此意而被其他人率先提出,不管最终如何做都将或多或少地被扣上不宽厚的帽子。
作为上位者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下属不合自己心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堪。徐承挺佩服这位名叫陶申的老者对张鲁之忠心,但是在这种形势下提出此要求除了让他成为张修的眼中钉外并无任何用处。
果然张修看向陶申的眼神中突然有一种面对苍蝇般的厌恶,面无表情道:“少师君在天师道内毕竟出身高贵。本师君也有此想法,便答应汝之要求。”
“师君,在下有个提议!与其现在披麻戴孝,不妨等到攻占汉中之后在南郑城内在为少师君设灵堂祭奠。常言道,「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虽然少师君惨死,但眼下却正是出兵汉中之大好时机!”
阎圃倒是挺能为张修解围,徐承开始怀疑二人是否事先约定好在一唱一和。
“嗯,子茂所言甚是!等他日攻下汉中后本师君答应在南郑城内为少师君祭奠,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张修望向众人问道,显然刚才阎圃口中说出的话便是他的本意。
“谨遵师君之意!”众人又是齐刷刷地一通顶礼膜拜。全场只剩下徐承和陶申仍呆呆地跪坐在原地。
也不是徐承不懂形势不知进退,只不过自己发自内心对众人这种无比的卑微和刻薄心生厌恶。所以整个过程自始至终未参与其中,反倒以一种旁观者的姿势看着这世间百态。
不过紧接着就在下一刻张修用踌躇满志的目光扫视着下面一片对他俯首帖耳的弟子时,却猛然发现徐承跟陶申这两个异类仍无动于衷,不由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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