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美好日子并未如愿持续太久。
就在徐承以避世心态继续遨游在无垠的知识海洋中时,伍默的到来终究还是打断了平淡充实的生活节奏。
“伍默此次还带来了岑升的首级?”这几个人的名字一经提起,徐承脑海中便会不知不觉浮现出几日前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强烈的不适之感。
“正是。故今日还需劳烦徐祭酒前去辨认首级之真伪。”阎圃低声客气道。内心深知此事有些难为徐承,但又流露出不得不去的无奈。
“之前随行鬼卒皆同岑升有一面之缘,为何不找其辨认?”徐承顿感头大,下意识反驳道。
“此次伍默兴师动众负荆请罪而来,并指明要当面向徐祭酒赔罪。况且,徐祭酒真以为伍默此举仅仅是向汝致歉么?更多是关乎师君之威严,天师道之威严。若是迟迟不现身,吾等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只怕是要前功尽弃……”阎圃耐心劝慰道。
既然阎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承若是再要继续推却怕也是不能如愿。便也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宅院。
阎圃亦深知徐承只是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距离内心彻底释怀仍相差十万八千里,于是也不生气,只得苦笑着紧随其后。
一踏出宅院大门,望着一个个忙碌且面无表情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徐承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喧闹嘈杂的现实世界,一个他不愿踏足却又被迫涉入的地方。
“在下未管教好岑升这狗贼,致使得徐祭酒在归途中险些遭其毒手。死罪!死罪!”
时下正值春寒料峭,仓廪内的院子里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赤膊跪在徐承和阎圃面前瑟瑟发抖,后背捆着密密麻麻长短粗细不一的树枝早已将冻得发紫的粗糙皮肤划出一道道殷红。而地上则摆放着一个满脸血污面色狰狞目眦尽裂的脑袋——正是岑升的首级无疑。
徐承不由回想起当日在宜汉城内伍默坐于主案前下意识将事先摆放在桌案上的两个酒樽中的其中一个移到边上,然后毫无违和感地坐于正中间的细微动作,总算是大抵弄清了前后脉络。
二人本就处于明争暗斗、时刻提防,伍默事先又怎会对岑升夜袭徐承之行踪毫不知情?唯一的解释便是其刻意纵容为之。
当时徐承带人跟岑升初次见面即刀剑相向。而伍默正是利用了自己当时急于想快速完成谈判同时又顾虑到跟岑升交恶想着另辟捷径的心态,同时趁此机会故意激怒岑升迫使其采取极端行为。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杀死岑升吞并其众,取其首级交好于天师道。
可惜自己太过愚钝未能及时察觉,之后便引来了本可避免的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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