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遵道装作一脸悲容的样子,哀声道:“韩教主遭元兵所害,实是我等保护不力啊!”
随韩山童被杀的心腹虽有不少,但对明教来说也只是少数,仍然有很多对其忠诚之人,此刻沉声道:“教主连年在外行事,都不曾出过意外,结果却在总舵遇害身亡,一定是有人向元贼通风报信才害死了教主!”
“说得对!总舵建立多年,相邻百姓莫不支持我们,元兵怎能轻易发现教主所在?”
“我也因此纳闷,元兵偏偏是趁我们大部分人都外出的时候,突然袭击总舵!”
“一定是有人告密!”
“别胡说,我们明教的兄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杜遵道只是起了个头,下面的人便立刻七嘴八舌吵作一团。
等众人争论得差不多了,才朝盛文郁使了个眼色,盛文郁会意地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体,高声道:“各位,可有人知道刘副教主去了哪里?”
在座众人被接连引导思路,难免往坏的地方想去,再次陷入了争吵。
“你说会不会是刘副教主告的密?”
“你小子说什么呢!刘副教主与教主情同手足,怎么会加害于他?”
“那他现在到底在哪呢?我们大家都在这,为什么偏偏他不见了?”
“你们也不想想看,教主一死,谁来接替他的位置,还不是刘副教主吗?”
“照你这么说,他的确非常可疑!”
杜遵道见状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所料,顺利的将告密一事扣到了刘福通的头上。
正欲将其定罪,却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将屋内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屋门应声而开,正是风尘仆仆的刘福通和李喜喜赶了回来。
盛文郁心中大惊,他们不是去了黄陵岗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杜遵道也皱紧了眉头,陷入沉思。
刘福通进了门,缓缓从众人面前走来,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就座,而是冷冷地问了一句话。
“为何无人身着缟素?”
眼见刘福通归来,方才议论他的人难免有些尴尬,听他如此发问,更是沉默起来。
一名杜遵道的心腹不服气地答道:“明教向来躲避元兵行事,若身着缟素,岂不是告诉他们我们是明教的人吗?”
刘福通闻言挑了挑眉毛,还未说话,身后的李喜喜迅猛冲出,照其所在便是一脚!
说话之人被踹的倒飞出去,捂着身体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座下椅子也摔得七零八落。
他身旁之人看不过去,起身冷着脸质问道:“就算你是副教主,也没有理由无故伤人吧?”
刘福通按住又欲发作的李喜喜,平静地道:“韩教主是明王转世,此人对教主不尊,也对明王不敬,你也敢称其无错?”旋即再次扫视在场之人,高声呵斥道:“之前为图大事,教主才让你们躲避元兵,隐藏身份,可如今明教已经高举义旗,教主也因此遇害,你们却贪生怕死,在这里安然就座,对得起死去的韩教主吗!?”
众人被责问得无言以对,低下头深感惭愧。
杜遵道见局面失去控制,站起身来插话道:“副教主,我们也知道你是因为教主遇难而伤心,可我们也不能盲目送死啊!”
盛文郁附和道:“对啊,教主之死迷离扑朔,尚未调查清楚,教中兄弟早就乱成一团,若大家尽着缟素,与用性命引元兵来此又有何异?”
李喜喜怒睁双目,喊道:“我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丢了性命,我李喜喜只知道教主的尸首现在还挂在颍州城的城头,无人去救!”
一些对韩山童忠诚的教徒已经忍不住痛哭失声,屋中一片哀恸。
刘福通缓缓闭上双眼,沉声下令道:“但凡明教中人,尽着缟素,到白鹿庄外集合,随我去颍州城夺回教主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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