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炎继续向前走着,看到一杆大旗绑在一根粗木杆子上,那大旗写这个大大的王字,旗杆下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师爷模样的瘦干男子正左手拨弄着算盘,右手写着些什么。他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小弟想坐船去光州,不知可有船家运客的?”
那正在算账的师爷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见是个面生的白面少年,也不搭理他,扭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喊道:“二杆!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刚过的短衣短袖,坦胸露乳的男子,脸颊含笑的跑了过来,说道:“爷,有什么吩咐?”
那师爷也不说话,继续算账,抬手指了指章炎。
章炎知道,是这位刚来的二杆负责自己了,他开口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那二杆一边引着章炎向前方一个破旧的漏风小屋走去一边说道:“光州的船最近没有,倒是有去江宁的,小兄弟不知是否可以等上几日,先交些定钱也好。”
章炎心道:“天助我也!”他正好想过了长江,去那南陈地盘暂时落脚,至少没有被抓捕的疑虑。想到这里,他却是面有难色的说道:“小弟实是有急事,既然没有通往光州的船也不打紧,我先去江宁,然后再想办法去光州把,绕些远路而已,只是实在是等不得了。”
那二杆说道:“自是小哥自己做主,那船稍后就开,小哥来的正是时候。”说完,两人已经进的那小屋内,二杆从一张桌子下面翻找着,不一会拿出一个账本,然后填写着什么,又冲章炎伸出手道:“承惠,二百二十文。这是船票钱,却是没有睡仓只有座位的,也不含吃食,两天的行程。如若需要睡仓需要另加二百文到三百五十文不等,吃食可以去船上另购,也可一次在我这里买齐一日三餐,一天四十文,合计八十文。”
章炎没想到坐个船还有这么多讲究,他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去城里在采购些什么干粮了,想了想拿出钱说道:“船票和吃食吧,谢谢老哥!”
那二杆接过章炎递过来的一小角碎银子,拿出小天秤,称了称重量,用大剪刀剪下一角正准备递给章炎,章炎说道:“麻烦老哥找给我些铜钱便是。”
那二杆应了,将一把铜钱穿了串,递了过来。等章炎接了铜钱他又伸出手来说道:“文牒。”
章炎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文牒?那是什么?他脑子急转,不想再这二杆面前漏出马脚,正双眼急速翻转乱看,看到一本小册扔在桌子上,翻开着,上书某某、生辰、籍贯、住址、是何营生、家中有谁,原来这文牒正是表明身份的物什。
章炎心中定计,假装应下,在自己包袱里匆忙翻找一气,故作发愁说道:“自己实在是出来的忙了,老哥,忘记带了!”
那二杆也发愁道:“上峰规定的严啊,没有文牒我怎得放你上船?再说,你到了南陈,没了我们金国的文牒,你如何住店打尖?回城也是麻烦啊!”
昨晚章炎住店就没要文牒!他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杆这番作态,无非是想要些好处,说着他赶忙从怀里的碎银子里摸出一个小一点的悄悄递到二杆的手里说道:“我实是家中有些急事,回程的时候不赶时间,自然另寻办法,老哥帮个忙吧。”
那二杆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满意得说道:“年岁不大,脑子倒是不好,这样吧,看你这等知情识趣,船上给你安排个房间,你没有文牒傍身,尽量不要出来乱逛,自然有吃食送到你房间便是。”
章炎忙不迭的应了,跟随着二杆上了船。
吹着海风,章炎看着码头上还在忙忙碌碌的人们,心中正一一向着故人道别,属于他自己的新天地,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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