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适合,军师之位就暂且让微寒代替。
毕竟,军师之位不可一日无人,更何况拖了这么久。
怎么试呢?
他一时却无良策。
“白龙大人文蹈武略,为了兄弟有心让贤,本来就是应该白龙为帝的。”临渊自沏了一壶清茶。
“微寒便是吹雪哥哥,但如今,凌王似乎并不领情。”
西门雁玩转着手上的玉镯子,浅浅一笑说。
“流云不领情,可是,这天下,谁不想登上一统天下的宝座呢?”羡鱼说。
“对啊,如今出了这事,吹雪哥哥又有得忙的了。”
西门雁一脸懊恼地托腮看着几只七尾蓝雀争相啄食玉米粒。
“秦王不顾当初的筚路蓝缕,白龙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竟认不出微寒便是白龙,整日郁闷吗?”临渊很生气地乱踢酒坛子。
“但愿那凌王能不负众望啊。”西门雁玩弄着一片紫云叶。
“我看哪,如今他是不孚众望才对啊。”羡鱼说。
临渊吃着一块烤鱼饼,愤愤不平地说:“白龙这一走,北仙又得辗转难眠了。”
“北仙一向不容置喙,而白龙一句话,却能堵住他所有的话,他们真是知己情深。”羡鱼停止了踢酒坛子,说。
“知己何用,无奈风云乱世连一局楚河汉界都对不完。”临渊怔怔地抱怨说。
“何出此言?”西门雁问。
临渊之所以会说这句话,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一件事。
“我研制了一种杀伤力很强的冷兵器,吹雪,你说能不能派上用场?”子秦玩弄着自己的玉衡玄龙玉印,笑道。
吹雪把侍卫递过来的六角长矛看了看,回之一笑:“似你这般聪明绝顶,还用问我吗?”
“那瑾王殿下是说行了?”
“你这样子叫我……我很……呵,很不习惯。”吹雪木讷地说。
“怎么?这么没自信啊?”子秦揽过吹雪的肩膀,“吹雪,其实我也不喜欢流云给你这称呼。”
小玉和幸儿端上几盘甜瓜和一小盘熏肉,独孤子秦夹起一片熏肉吃着,吹雪则自倾了一盏醉仙酿。
临渊和羡鱼呈上来一副玉棋,晶莹剔透,色泽如冰棱凝聚,有流水纹理,山川条理,有的如翡翠绿珠,晶莹剔透,银龙铜炉烛火之下光芒有些耀眼,触手温度如冰块一般冰凉。
“这是北仙大人珍藏多年的流水玉棋,白龙大人可有雅兴对弈一场?”
临渊笑着说。
“北仙大人等得好久,总盼着和白龙大人对一场楚河汉界。”
羡鱼也说。
“呵,吹雪,来,对一局。”
吹雪回之一笑:“好。”
二人在棋局上相杀了半日,还是不分伯仲,引得许多侍女侍从都来围观,小玉说:“白龙大人,你会不会败给北仙了啊?”
“呵,未必。”
幸儿和小玉紧张地观望局势,临渊和羡鱼都暗暗为子秦加油。
侍女们更是看得入迷,临渊和羡鱼正在一旁打赌着谁赢。
“还用说吗,自然是我家主人北仙赢了。”临渊嘀咕着。
“你根本不懂,白龙大人可是谋略与智慧集于一身的瑾王殿下,怎么会输呢?”小玉说。
“北仙是黑龙神,四君子他功力最强。”
“拜托,下棋是要靠谋略的。”
“北仙大人聪明绝顶!”
“白龙是军师,更聪明!”
正对得起劲,侍卫快马来报:“禀白龙,秦王不知何故,下旨杀尽天权军将,自己持龙尨剑离了帝都。”
“什么?”吹雪眉头一紧,“可有探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未能查明,才尽快来禀报,希望白龙早做定夺。”
吹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子秦,我先去烛墨帝国一趟,这棋,抱歉了。”
子秦看着他,深蓝色的眼瞳流露出十分的伤心与惆怅,但他叹气说:“你的选择,我从来无言相阻,军情为重,先说啊,你要是又弄得一身重伤,我可是不救人的啊!”
“子秦,我知道你会救我。”
西门吹雪一笑而过,持微寒剑拂袖而去。
人尽散,独留子秦一人看着那局未分胜负的流水玉棋发愣,棋局无输赢,但子秦却是想,让西门吹雪赢一百局一千局都好,也不要他这样掷棋离去。
七国夺帝何其凶险,子秦知道,这一次是大事情,一向规矩耿直的流云如此任性妄为,必然是破天荒的事情,而西门吹雪一身病体怎经受得住这一切?
窗外银杏零落,看似错乱无章的玉棋子似乎映射出九国风云的变幻莫测,可笑知己未归,空留北仙自己对弈品味,又有何趣?
子秦取过西门吹雪饮剩的醉仙酿,一盏接着一盏地饮下。
权借美酒解忧了。
只是心中惘然,再好的酒,饮入口中也觉酸苦青涩,自己独酌,玉棋无语,叹瑾王未归。
身为潇洒神医,子秦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但眼见一盘玉棋零乱,知己身赴险境,他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在意西门吹雪,而且是放不下的牵挂。
此生唯得一知己。
“七国风云又一聚,金戈铁马鼓旗开。
将为王征自古事,潼关飞鸟不能逾。
棋至意气人离席,空留玉子无输赢。
玉棋无语察炎凉,龙笛有音诉离殇。
彗星袭月王僚死,白虹贯日聂政心。
刺客向来不得归,权借美酒解郁伤。
虽叹知己未团圆,无那济楚万里愁。
梦里汉界分伯仲,谈笑风生有鸿儒。”
子秦趁酒性挥毫作诗,并命名为“半局棋。”
银杏叶落,玉棋无悔。
“原来是这样啊。”西门雁听了临渊的讲述,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是,秦王为什么会突然闹性子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白龙大人现在还没回来呢。”
子秦走进来,临渊与羡慕叫了一声“主子”,然后离开了。
“雁儿,吹雪可有回来了?”
“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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