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一。”映月走近来,“真好听,吹雪哥哥,你还没睡?”
“睡不着。”
“是因为穗玉公主?”
“算是吧,我在思考九神器。”
“你的笛子,永远是那么迷离,那么悲伤,为何……”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为何不告诉秦王,你就是上官瑾。”映月说出了心声。
“不能说。”
不管西门吹雪有多冷若冰霜,有多木讷少语,映月却愿意永远追随他,她也懂他,懂他心中的帝国大业,成王败寇,兄弟情深,权谋之戏,风谲云诡。
她知道,西门吹雪也曾是一袭白衣与年少的流云纵马天涯,谈笑打闹,在漫天飞舞着樱花的百里灵樱对楚河汉界,相互揶揄耍笑,抒凌云壮志,策银蹄骏马,赏风月云星,观沧海河川。谈笑间,英姿飒爽,正是,年少轻狂曾相约,万里河山尽共谋。
所以,她芳心暗许,深深地喜欢着寻欢,喜欢他的一切。
当夜,映月也睡不着,便自己抄录一首诗,觉得意象美妙,又空灵虚渺,辽阔寂寞,哀而不伤,兼相思之意,十分符合自己的心境。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抄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往西门吹雪批改奏折的白龙阁望去。
白龙阁幽静深遂,映月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看不透,就像永远看不透西门吹雪一样。
隔日。
天枢银杏林中,一个白发三千披泻下来的俊美少年倚在一头白鹿背上吹奏白龙玉笛,雪色刘海微遮左眼,白色长发未绾未系,一双丹凤银瞳在修长的睫毛修饰下显得格外俊美风流。一袭银边雪龙鳞纹白衣,左右各垂一条白龙玉穗龙玉佩,双手皆束银龙鳞片状护腕,双手各戴三个银龙镯丝,肤色极白,银边白龙淡紫色龙坠长靴。白鹿卧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一把冷血剑倚在树下。冷血剑极为修长,有双白龙蜿蜒盘旋在剑身之上,冰寒之光凛冽,龙气缭绕,剑身有许多细碎裂纹,刻龙之七子狴犴元神符印,是一条白龙。
夜流云下了马,与他对视。
为何,如此熟悉?
西门吹雪行了礼。
“我是不会把负屃剑给你的,军师大人。”流云冷淡如故。
“你肯定不会交出来,因为……你也不知道负屃剑在哪里,负屃剑,被人盗了。”
流云一惊,随即说:“是。”
“一般情况下,我的情报不会错。”西门吹雪说。
“吹雪,你真是太固执了,我不会让你集齐九神器的。”
“因为上官瑾吗?如果瑾王还活着,我想,他希望看到的,是天下平定,秦王为帝,而不是一个只会退缩,只会阻止军师激活白龙神的秦王夜流云。”吹雪说。
流云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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