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春光酒落在银杏林中。
翅膀上有一抹彩羽的山雀在树林间穿梭,振翅鸣叫着,流云带西门吹雪到了自己的天权国,二人一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西门吹雪骑着的白鹿十分帅气,流云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它洁白的皮毛,白鹿一开始不乐意,在吹雪的言语下用鹿唇轻吻了流云的手背,又高傲地抬起了头,修长的鹿角如白玉一般的颜色。
“哥哥,你哪来这么好的鹿驯服了?”
“打猎时捉住了,我平常出来才骑它,有事情得快的话,得骑马才行,我怕它受伤。”
“哥哥真是心有善念之人,诸星七国,哥哥可有最看好的国家么?”
西门吹雪想了一下,回答:“天权。”
“岂是真的?”
“我从不讲虚假之言,生平也最恨说谎之人。”
“哥哥,不妨与我一起到我的天权国玩个尽兴,也好见识见识天权的风土民情。”
“白鹿去不得,它十分厌恶异土,我换匹马再走。”
“哥哥骑的什么马?”
“纯黑烈马,性烈如火,认了主人便终身不改,天枢只有我一人可驯服。”西门吹雪一笑。
二人策马行至天权,到了通国关口,将士下跪道:“启禀公子,皇后有旨,今天下七分,乱世不定,公子不要随便带异国之人来此。”
“他可不是异国之人,他是……”
这时流云灵机一动,说:“他是天权国的卖酒之人,去异国贩酒刚好撞见我,便一同回来了。”
“瞧你打扮,却不像天权国人。”
“我平日就穿这样。”西门吹雪冷冷地回应。
“罢了,既然公子说了,便是可信,公子请。”
众守关将士让出一条道来。
夜流云与西门吹雪游遍了整个天权帝国,街坊之上人群熙熙攘攘,有许多小摊在卖东西和吆喝,二人买了两坛酒到一处银杏林坐下,以坛当盏,叩坛而歌,饮了个痛快,说了七雄争霸,意见相投,流云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哥哥,你我当真是相见恨晚,总觉得哥哥好生面熟,莫非如潇湘妹妹怡红公子一般前世有缘?”
“流云真会说笑,倒把为兄逗乐了。”西门吹雪把一片细长的雪霁茶叶叼在唇边嚼,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他的墨丝三千披泻开来,一袭白衣上披了件有白玉穗子的淡紫色披风,暗紫色双瞳和流云的紫眸竟有几分相似。
“不知兄长贵庚?”
“年方二十三。”
“真巧,我十年前失散的哥哥,长我三岁,如今也应二十三岁,不过,我记得,他为救我应该是被敌军杀死了。”
“我嘛……”西门吹雪取下唇边的雪霁茶叶,“十年前的战火,倒是不怎么记得,我在十年前那硝烟中,伤口溃烂没有及时处理,又淋雨染了寒症,终身患疾病,得时时服药,不然就会咳血,所以……儿时之事,有些并不记得了。”
“哥哥……原来你,身体一直有羌?可会危及性命?”流云焦急地询问道。
吹雪轻笑了几声:“我无妨,流云大可不必为我担心,子秦是医师,如果有事,他会救我。”
“独孤子秦是玉衡皇子吗?”
流云想到清晨在酒馆遇到的玉衡皇子独孤子秦,潇洒豪爽,淡紫色长发垂落的部分遮住左眼,水墨紧袖长衫,是个英俊少年,只是他每每望向西门吹雪时,深遂的冰银双瞳总是有着深深的忧虑,和他的潇洒格格不入,那一刻,就好像,他的潇洒都是装的,心中埋藏着千愁万绪。
这也可以说明,西门吹雪肯定有让他担忧的地方。
西门吹雪回应:“子秦他,是玉衡国的嫡长皇子,也是唯一的皇子,身份高贵,不喜王权,却对医术十分着迷,喜欢一个人闯荡江湖。”
“看得出来,你和他,感情很好。”流云脱口而出。
“委实如此。”
“是他一直在给你用药?”
“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天枢的御医不中用的。”吹雪一笑。
“这,那哥哥是病得很重?”
“这个流云不必牵挂。”
西门吹雪一向喜欢自己承担事情,就算是像独孤子秦那样的知己,他有时也会隐瞒自己的病痛,有一次半夜咳血咳醒,近乎昏迷,所幸子秦知道他的性子,在外面守着他守了一夜,及时为他施了针抢救,才没有让他留下个英年早逝的名号。不过在那以后的几日里,子秦对他几乎寸步不离了,见他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又花费了半日研制了一纸药方,煮了一碗中药给他饮下,自己也急得一身是汗。
吹雪将腰间玉笛举近唇边吹奏,流云闻之甚悲,一时泪光闪烁,之后竟落下泪来。
“听哥哥此曲,甚为感触。今赋诗一首,赠予哥哥。”
“哈哈,吹雪愿洗耳恭听。”
流云当即趁酒兴取了笔墨写下一首七言诗。
帝途天下居榜首,
诸星七雄杰中杰。
白衣紫裘青竹伞,
黑驹银甲碧笛缠。
一曲风流诉身世,
迷迭香里还迷离。
倚桐独邀飞燕饮,
花开花落马蹄狂。
问君能有几多愁?
三生杜康尚未浓。
“呵,此诗浅观,莫非是在写为兄我?”吹雪一笑而过。
“哈哈哈,哥哥慧眼。”
“既然这样,我也当赠一首诗给流云你。”
西门吹雪也写下一首诗,字迹潇洒不拘,又有力度,看似有些杂乱,实则龙腾凤舞,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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