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愿意真心相待,我又无依无靠,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会拘泥于世俗呢?
于是,我便答应了他。可改嫁与他之后发现,他嗜赌成性,终日在赌坊里度日。欠了巨债不说,甚至把我也赌上了。
后来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我便患了顽疾。讨债的看我患有不治之症,于是放弃了歪念。
可孩子的爹怕人财两空,毕竟每天我都得吃药,这药钱他宁愿去赌坊输掉,也不愿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
【太可恨了!真是薄情寡义。】
【他私自变卖了我辛苦攒下的一点儿家当,拿着碎银终日在外逃避。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我觉得生活无望,身体也每况愈下,早晚难逃一死,何不当下解脱呢?
趁霜儿还没有形成记忆以前离开,也好过让霜儿长大了看见,给她徒增痛苦。】
【可是,您如果不在了,那霜儿怎么办?】
【于是,我写好了遗书,将遗书塞进了霜儿的襁褓里。把霜儿偷偷放到了一位崔员外家的门前,崔元外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就算他不收养此遗孤,但能出入崔家的人,也多半是乐施好善之人。
我躲在暗处观察,果然不出我所料,崔元外发现了霜儿,四下张望无果,果断抱进了家中。】
【哎!霜儿也真够可怜的……】
【我看到霜儿已经安全的进了崔府。便安心的找了个山头,绑好绳套欲吊死树上。
没想到我命不该绝,遇到个姓庄的高人在山上采药。她年纪轻轻便周游四海,悬壶济世。
是她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帮我治好了顽疾。并且鼓励我,让我重拾希望。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振作了起来。
因为放不下孩子,于是兴冲冲地跑到崔元外家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崔元外怜悯我的遭遇,也理解了弃婴之举实数无奈。便给我了二十两纹银,让我暂时栖身。】
【真是多亏了那位好心人。】
【之后,我拿着二十两纹银开始领着孩子四处寻夫。未料,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真是个畜生!那您找他理论了吗?】
【我生性懦弱,不喜与人纷争。只想凭一己之力将孩子养大。所以只剩我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孤苦至今。】
武喆听到这里,不禁对文母的坎坷充满了同情。心有所感的剖析道:
【其实,文叔叔是有意让阿姨离乡的……】
文母强颜欢笑:
【呵呵!活到现在了,我岂会不知?——对了,他过得还好吗?】
【他……他去世了……】武喆虽然难以启齿,但不得不如实交代。
文母瞪大眼睛:【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那文晓奶奶呢?……】
武喆感伤的说:【也去世了,不久前在一场大火中……双双殡天了……】
文母听到噩耗,顿时泣不成声:【都怪我!我活着就是个错!】
【这不能怪您,您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现在文晓除了阿姨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我想你们的误会应该早早消除。】
【误会?怎么消除?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原谅我?】文母伤心的说。
【阿姨先别太难过,等文晓回来,我会告诉她一切的。
我
了解她,她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原谅你的。文晓妹妹生性善良,重情重义。绝不是不明事理,心胸狭隘之人。】
方巧莲哼了哼鼻涕、定了定心、止了止泪。长舒一口气,万念俱灰的说:
【事到如今,她原不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她还活着!孩子啊?
我为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答应阿姨,替我好好照顾文晓。阿姨在这里跪谢了。】
说罢便屈膝下跪......
武喆见况赶忙蹲身去扶:
【阿姨?这可使不得啊,折煞小辈了。我和文妹自幼感情深厚,照顾她是我理所应当的,阿姨快快请起……】
武喆怕好不容易才找到方巧莲,万一母女俩再擦身而过,以后想找也难了。
又想到文母当前的生活困境,自己又于心何忍呢?于是便自作主张:
【阿姨?不如您跟我们走吧?也好过现在无人照应。况且曾经的一切,也都是事出有因。
如今你们各自孤苦无依,如果再失之交臂,岂不成了永远的遗憾?】
在武喆的极力主张下,文母带上孩子,跟武喆回了客栈……
等了一夜,也未见文晓回来。文母胡思乱想,心急如焚,开始坐立不安。武喆也开始担心,一边安慰文母,一边暗自牵挂。
等了三日也没有消息,于是武喆带着文母和女娃到处寻找……
数天之后,武喆决定去文晓之前说过的云南山苍南逐鹿苑与她汇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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