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听着就挺困难的。”
“报酬很丰厚，过程很疯癫。嘛，远征·探索和真正的远征，那是不一样的。”
凤儿趴在舰桥的透明墙壁上往外看，眯着眼看到了稍远处的一颗绿色的星光：“那里有颗绿色的星球……好奇怪，好像掺杂着许多怨念。”
“那个啊，它还在那个位置吗？”方天立呃了一声，激活雷达和空间锁定装置锁定了左侧后方的位置，那是靠近寒星荒河边缘的地带，他将被捕捉到的目标放在映像上投映出来，出现在半空的，是一颗被几圈陨石星环包围着的……绿色的行星，它整体都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绿得发慌，绿得让人犯怵。
“这玩意儿啊……看着有点不祥，感觉一股脑跳下去会被污染到全身发绿。”魔魇看着那玩意儿，绿着脸说道。
那颗星球存在大片的海洋……但是那种带些黏性与一些些黏稠质感，像是黏液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算是海洋，这有待考证，而这片带些黏糊感觉的大海……对，它是绿的，它就是让这颗星球绿得发慌的原因。
“那曾是一颗发展前途不错的星球，原本坐落在捷塔星系接近繁华中心的地方。”方天立慢悠悠说起那颗绿得亮油油的星球的事儿，“但在十几二十年前的某天，因为当时还在研究的某个稳定性不算很好的能量核心出了问题，爆发的能量贯穿了能源库，导致了大规模能源泄露，那部分被能量核心刺激的能源变了性质，带上了级别很高的污染性，倒灌进了海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倒灌’的说法不太准确，关于那件事，有说当时的人不负责，有说是刻意而为之，也有其他说法什么的，现在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了，倒是记得，那颗星球里分几派的人，在这件事过后，没隔几年就打了起来，把周边的星球都打崩了几十颗。最后的结果，记载的记录是‘两派罪魁祸首伏诛，原居住地因过度毁坏不再适宜居住而被放弃，幸存者在星海联合的救助下移居他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它就变成了你们现在所见的碧绿之星，被放逐到了寒星荒河的边缘。”
“过去十几年了吧，它还是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诉说着悲惨过往的‘展览品’陈列在此，好像不再动弹了。”
紫言看了两眼，好奇道：“没想过净化么？”
“处理不来，至少现在还处理不来。”方天立摇摇头，对着星网的画面戳了几下，看了看内容，确认无误就把映像甩给了紫言，“你瞅瞅吧，其实到现在为止也仍然有关于这颗‘碧绿之星’的净化课题呢，只是，不管哪一方所商讨出来的结果都是‘理论也不可行’，既然如此，实际操作就更加不可行了。”
紫言翻看了一阵，看了看略感惊讶：“发生泄漏的能量核心……用星空奇物制造的？也就是说，星空奇物造成的污染到现在还盘踞在那颗星球上，无法处理。”
“当时对星空奇物的各方面了解都远不如现在，所以才导致了那场悲剧的发生。”方天立顿了一下，“当然，探寻过往的话，就如我刚刚说的那样，悲剧不一定只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悲剧，按照现在的考证与对幸存者探寻的结果来看，其实更多是因为当时的人刻意不处理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因为在当时，星空奇物暴走的事情又不止他们一家出现，其他地方，甭管是万象域·星区、星海联合还是凰天商会，都复数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而他们，每一次都花代价抢救过来了，遏制了灾难，唯独湛蓝之星……不知为何，一发而不可收拾——那里不是写了好几种说法么，我刚的说法，是赞同程度最高的。现在这件事，基本按照那件事的幸存者的说法来看待，即是刚刚我说的，赞同程度最高的说法。具体真不真……这个就……我觉得大概是真的。”
“也许，真相就是这样也说不定呢。”凤儿凑在紫言身旁看着她手里的映像，看了一阵抬起头望向那颗绿色的星球，赤粉色的双眸凝视着它，随后低声呢喃，“生命的怨恨、怨念，沉重，无法释怀，不会消散。残留的它们诉说着对某个目标的憎恨，哪怕已经过去十数年也不肯安息。”
她眨了眨眼，摇头：“是不能安息吧。”
方天立听着这话感到稍有些沉重，随意干笑了两下打算挪开话题：“因为有过这件悲剧，后续对星空奇物的使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规范——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会有‘新手教程’么？那种‘新手教程’的使用方法，其实是绝对安全的，但也是绝对低效率的使用方法，将其公开就是为了尝试取代所有瞎折腾的方法。”
“堵不如疏啊。”元羲点点头，“偌大的星空肯定会有人意外捡到星空奇物，如果瞎折腾整出类似的事情那就真是地狱笑话了，害人害己。”
“现在的话也还好，星空奇物难得，哪怕是低效率使用也总好过完全报废，不出意外的话，所有意外得到星空奇物又想让其派上用场的人，都是用了类似的或者更高级的处理方法。”方天长舒一口气，“毕竟，在这件事过后，就再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西天区还是东天区都是如此。”
闲聊的时间很快过去，空间传送装置也到了可以重新激活的时候，飞翼号再次进入了传送通道，离开了寒星荒河的边缘。在空间通道里航行了一段短暂的时间后，飞翼号便结束了空间传送状态，再次出现，他们已经接近了目标的第一个站点。
“到站了到站了，感觉这一趟开得有点久。”
刚结束传送状态，方天立立刻提交了入港申请，随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双手叉腰，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一道忽如其来的耀眼光辉忽然从面前扫过，能量洪流撞击在屏障上绽放开炸裂的星火，将屏障内的星舰照得一片煞白。
片刻后，能量轰鸣与屏障嘶吼的尖啸声从几千米外的地方传来，回响在整个星舰内，震荡的动静也颠得众人呆若木鸡，面容都被那阵突然来袭的光辉给照得傻了。
于此同时，被击中的警报在瞬间回响。
“警告，本舰遭遇高能量打击，能量级别与规则级别极高，判定为……要塞级防空火力，威胁值极大。”
“能量护盾受损百分之十二，舰体受损百分之零点三……要塞炮附带的‘贯穿’特性正持续湮灭能量护盾的能量。”
众人呆然看着面前闪烁的光芒，感受着震动与极大的能量反应都懵得厉害。过了几秒钟方天立才猛地反应过来坐回了椅子上，满脸都是震撼与恼火：“我淦！！是驿站城市的要塞炮！！这他妈怎么就让要塞炮给轰了？！”
“少爷，我们捕获到一则低优先度的讯息，是捷塔星系的星空驿站枢纽发出来的讯息……消息说，枢纽已经被一伙星盗团给控制了……”
“你开哪门子星海联合的玩笑？！哪个星系的星盗团能把星空驿站枢纽给冲了啊？！有那火力都能打下……哇啊啊啊啊啊！！”
“轰隆！！”
剧烈的震动与能量闪光再次淹没了舰桥空间，大伙儿默默地看了一下急急忙忙控制飞翼号进行机动规避的方天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凑在了一块，然后在灵魂传讯内开始小声嘟囔。
“这怎么又出事了？”“不过这次看样子是先我们一步发生的事情……你看那漫天星河……啊，好多烟花。”“外头在互相抡砖打得死去活来呢，你严肃点。”“严肃点比如……我冲上去掐死丫们？”“呃，如果你想被外头那几万门炮给集火的话……能量生命体也不是无敌的哦，一轮集火绝对要破防跪地，你可得悠着点。”“哦，你幸亏不是说直接阵亡……”
“警告，能量护盾受损百分之四十七；舰体受损百分之三点三。”
警告的声音让他们回过神，现在抬起头望向星舰的外部，能看到一片相当大的范围内都充斥着大大小小的能量爆发。战场已经围绕着一个中心扩展开，至于那个中心，是一座极其巨大的建筑。
那是一个组合物，最明显的，就是正面对准他们的，一个直径有差不多十万里庞大的银蓝色传送门，根据刚刚在星网恶补的消息来看，那就是星空航行里常用到的星门；那个组合物，以这座星门为中心，往其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延伸构筑成一个巨大的事物，每个方向延伸的长度是一个十万里左右的“长臂”，宽度也有三四万里的模样，不算特别对称，整体模样就是一个中心带个圈儿的十字架；这四个长臂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在相同的位置用相对比较纤细的环状相连，远远看去，又像是一个个的圈儿套在一块；现在，这四个延伸的长臂上，几乎每一寸空间都传来了高能量反应，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闪光，每一个闪光点就意味着有一次能量洪流释放，变成漫天的炮火朝着四面八方倾泻。
这个枢纽现在跟个刺猬一样对着星空狂轰滥炸，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门炮——飞翼号一露头它就一发能量洪流砸了过来，想必是炮多管够。
这方星空内能看出来有好几队人马，一伙是甭管大中小星舰，舰体上都烙印着相同的“群星图案”的纹路，在星网里比对，就是星海联合的通用标记，而在这个图案的下方还附带着各种不同的花纹，那部分花纹应该就是星海联合里属于各方自己的图标等。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方人马，毫无标识，按照常规情况来算，应该就是那伙火力凶猛打下了这个枢纽的星盗团。
再就是，现在的状况有些诡异，那个星空驿站枢纽所用的炮火，正在无差别对着两伙人炮轰，总感觉整座驿站枢纽都传递着“统统都别想活着”的意思，让他们一时半刻摸不着头脑。
方天立看着雷达上前有要塞炮后有导弹的追击，一头冷汗默数了几秒，卡着点将整艘星舰猛地往下一沉启动短途的空间跳跃脱离此地，借助那轮要塞炮的攻击打掉了烦人的追踪弹。
趁着下一次的攻击还没到来，他赶紧在星网和雷达上加速搜寻现在的情况，只用了十来秒就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如此，那伙星盗团还未完全占领枢纽，现在只取得了一半的控制权，现在的要塞炮和近卫导弹，一半在轰炸星海联合的人，一半在轰炸星盗团，内部还在短兵交接，整个枢纽空域乱成了一锅粥。”
“若是如此，那则低优先级的讯息，本应该是大规模广播出去的消息，大概是被拦截却又没彻底拦截成功，所以变成了低优先级传递的讯息……呃，难怪没收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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